仙尊不想推主线(17)
江鹤亭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刚醒来时就身处江秋的炼丹房,之后又一路追着封念赶到曲水城,能知道有陆南风这个人就不错了,哪还有时间去记这人生平几何。
“当真不知。”
张裁柳不知想到些什么,面带同情之色,向他解释:“解尸陆南风在三鬼中最为高调,其人手段狠毒,阴险无比。长余施家、碧生宗……皆是被他无缘无故屠了满门。”
他说着说着,又突然想起陈长老的话,赶忙拍了拍江鹤亭:“那十遍《瑾光纪事》你也不用太担心,江师姐帮你抄两遍,我再帮你抄四遍,你再抄剩下的几遍,回去就抄,三更之前应该能抄完。”
江郁桑也没有异议。
十遍《瑾光纪事》若真让江鹤亭一个人去抄,那他熬一宿都抄不完。
江鹤亭听得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突如其来的人潮挤到一边。
前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一大群人围在一起,时不时发出激动的感叹。
“年枫师兄好像回来了。”
“年枫师兄?就是元微仙尊唯一的徒弟吗,我还没拜入玄清门时就听说过他了。”
“……”
被挤在人海边缘的江鹤亭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他一个人在映雪峰待了几百年,什么时候还冒出个徒弟出来了?!
徒弟
纵使江鹤亭心头疑惑铺天盖地,但面上没什么变化,他被人推搡到了边上,一手扶着棵桂花树才堪堪稳下身形。
江郁桑被人群挤到前方,人潮拥挤,只得顺着往前走,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张裁柳好不容易钻出人群,眼尖的看到江鹤亭,一路小跑过来:“师姐方才给我传音,说她先回流华峰了,我们也快些回去吧。”
江鹤亭略一点头,没说什么。
离走前他似有所感一般朝那边望了一眼,只见众弟子簇拥着一白衣蓝袍的少年,正朝外边走去。
少年身量高挑,束发潇洒,众星捧月般耀眼。仿佛察觉到江鹤亭的视线,他微微侧头,似是微愣了一下,礼貌地朝江鹤亭弯了弯眉眼。
露出一个温和干净的笑容。
江鹤亭心下怪异,没有理会,同张裁柳一道出了宁渊堂。
回到二人居住的小院,江鹤亭才迟疑着开口:“我……元微仙尊何时收过徒吗?”
怎么他本人还不知道。
张裁柳将放于院门口的食盒提进来,给他解释:“江师姐以前向我提过一嘴,说是这位年枫师兄拜入玄清门,是先从外门弟子做起,成了内门弟子后才拿出了元微仙尊给他的信物。”
“据传是元微仙尊下山历练之时,对年师兄许下一诺,只要年师兄能够成为玄清门的内门弟子,便破例收他为徒。”
江鹤亭仔细思考一番,依旧毫无印象。
“年师兄的信物由敬玄仙尊亲自证实过,的确是元微仙尊之物。只是那时元微仙尊正在闭关,便由掌门作主,将年师兄收在仙尊座下。”
张裁柳揭开檀木食盒,一一取出菜肴放在院中的一方石桌上:“先用膳吧。”
江鹤亭随他坐下,接过他递来的碗筷,心中疑惑不减反增。
他的逢春剑在司明之祸时被折碎,闭关了二十年,一出关给掌门师兄留了传音后就离开玄清门,于一上古秘境中待了三年,寻得神剑“霜星”。
随后便是瑾光四十年,太黎山之战。
秘境中无法使用传音之术,也难怪他居然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多了个弟子。
不过……他何时见过那个叫“年枫”的少年,还许了承诺给了信物,怎么他自己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张裁柳不知江鹤亭的疑虑,兴致勃勃道:“早就听闻云清门乃仙门之首,不知下午去练武场会教些什么。”
“嘶,差点忘了,”张裁柳喃喃几句,“说好下午要帮你抄书来着,下午我们就不过去了。”
见张裁柳眼底明晃晃对学艺的向往,江鹤亭忍不住道:“若是想去直接去便好。”
“至于抄书,反正李长老又不认识我,不抄又不能把我怎样。”
江鹤亭神情自若,“宁渊堂的教习进度不适合我,这样吧,由你从引气入体开始教我,怎么样?”
练武场弟子众多,怎么说也会安全些,总不至于还能教封念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掳走。
见他眼神认真,张裁柳仔细考虑了一番,也觉得江鹤亭的提议不错,欣然答应。
下一刻,便见江鹤亭露出一抹极浅的微笑,点点碎金般的光影落在他身上,显出几分如玉般的柔和神色。
“那便多谢裁柳了。”
张裁柳莫名感觉心头微颤,像是被羽毛轻轻扰过了一般,面颊有些发烫。
——
午时过后,练武场上无比热闹。
江郁桑早早等在那里,见江鹤亭二人过来,迎上前:“听张裁柳说由他来从基础开始教你修习,你可想好了?”
张裁柳闻言略显郁闷:“不是吧,你不信任我?”
江郁桑瞥他一眼,没说话。
无声胜有声。
见张裁柳不可置信地瞪眼,江鹤亭赶忙打圆场:“只是些入门基础,裁柳应该没什么问题,教我的话绰绰有余才是。”
江郁桑依然有些不赞同,还未等她开口说些什么,一道如洪钟般响亮的声音贯穿整个练武场:
“下一场,年枫对战钟尚!”
江鹤亭此前一直没有收徒的打算,向来不怎么关注内门弟子之间修习之事,眼见偌大的练武场中心处站立的两人,问道:“这是在比试?”
“是啊,十年一次,内门弟子之间先比试一轮,决出前百名后进入决赛,再比一轮择前十,前去镜兰台参与仙门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