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不想推主线(87)
剎那间,江鹤亭眼睁睁的看见,一抹绯红自封念的耳垂蔓延开来,格外显眼。
想起来一些往事,江鹤亭暗道这是什么毛病。
封念眼珠微微动了一下,一点暗光从他眼皮底下滑落:“你同……”
你同意我做你的徒弟了吗?
那时慕非月虽然代江鹤亭将他收入门中,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亲耳听到江鹤亭的一句承认,哪怕是在白天,江鹤亭还说过不会收魔修做徒弟。
现在是不是证明,江鹤亭愿意承认他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颤,连声音也不自觉地发紧。
然而下一刻,一股巨大的震荡打断了封念的话。
石室震动起来,花木扑簌簌地抖下一大片花瓣,环绕着四周的湖水像是被吸进了地底,连他们站立的湖心洲都震颤不已。
江鹤亭皱了下眉,赶忙向洞口掠去,结果下一瞬,洞口都坍塌下去。他正要重新寻出路,却只感觉脚底一空,整个人落入塌陷的深渊之中。
荒谬至极
无数碎石擦着江鹤亭呼啸而过,乱石中,他隐约瞥见一抹靛青色身影朝他扑来。
……
江鹤亭做了个梦,梦里很是混乱。
一会儿是少年时期在玄清门同师兄妹一起修行。
师兄洛凛冷着脸呵斥他带坏小师妹,云枝在洛凛背后偷笑做鬼脸,结果被洛凛抓个正着,两人双双被罚,扫了半个月的山门石阶。
一会儿又是师尊乾清子立在奉清殿外,淡声唤着吾徒玄微。而他站在殿外青玉石板上,连绵细雨打落,起了一层薄薄的的雾。
乾清子问他近日修习、问与同门相处,也问了一句:“玄微,你可寻到了自己的道?”
江鹤亭垂眸不语,乾清子叹息一声,拂袖离开。
他以剑入道,年少成名,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却始终不明白乾清子转身前那声叹息是何意。
再之后,江鹤亭便下山游历,他去了很多地方,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好友。途径长余皇都,他收了个小徒弟,名叫封念。
终年孤寂的映雪峰迎来第二个人影。封念是个无可指摘的好徒弟,不仅根骨上佳,人也生得俊俏,自拿下兰台榜首后,掌门师兄还感概一句:“封师侄倒是很有玄微少时的风采。”
徒弟像师尊,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江鹤亭深以为然。
映雪峰四季流转,封念经常下山采买一些吃食糕点,明明师徒二人都早已辟谷,封念还乐此不疲地将山下铺子里新出的点心带回来来,献宝似的呈给江鹤亭。
两人对月小酌至深夜,月上中空,江鹤亭没忍住开口:“ 山下城南那家的栗子饼以后别买了,难吃的要命。”
清清冷冷的月光倾落,江鹤亭抬眸看他,平静的面上染出几分薄红,酒香漾在空气里,缠绕着轻浅榴花香。
封念偏头,眸光落在江鹤亭泛着水色的唇边:“不好吃吗?徒儿还挺喜欢。”
“随便你。”江鹤亭闭了闭眼,一手撑着额角,不清不重地按压着,没发现石桌另一侧封念肆无忌惮的视线。
那道目光从清俊的脸庞缓缓掠过,一路下移,脖颈、胸膛,再到白衣下衣带紧缚的劲瘦腰身。
仿佛一用力,就不堪重负地折了。封念眸光动了动,朝江鹤亭探出手。
“做什么,嗯?”方才还醉醺醺的青年似有所感地睁眼,修长手指搭上封念伸出的手,再不能前进一寸。
醉人酒香似乎更加浓烈了。封念眼底带笑:“没什么呀。师尊可真谨慎,是怕徒儿乘您醉酒欺负您?”
封念骨相优越,鼻梁高挺,平时不笑的时候就显出几分森冷,这下笑眼弯弯的,反而想是憋了一肚子坏水。
江鹤亭没搭腔,反扣住封念另一只朝他攻来的手,莫不做声地看他:这就是你说的没什么?
两个人一眼不发的动起手来,有默契的都没有动用灵力,一招一式地对阵。月色朦胧,榴花枝繁叶茂,掩盖一地清光。
不消多时,江鹤亭扯住封念的双臂,一拉、一按,封念的脸被迫就贴上了冰凉粗糙的石桌,身后江鹤亭低声笑了一下:“小徒弟,输了。”
紧贴着石桌的封念也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忽地一使劲,顷刻之间,对他毫无防备的江鹤亭就与他掉换了位置。
青年被禁锢在双臂之间,仰面躺倒在石桌上,双手高举过头顶死死按住,满眼错愕。
封念悠悠重复:“输了啊,师尊。”
语气无端地缠绵勾人。江鹤亭隐约感觉不对,轻轻喘息一声:“好了,小年糕,放开师尊吧。”
然而封念眸光沉沉,摇摇头,一本正经:“方才同师尊切磋,师尊既然输了,就要接受惩罚才对……”
“松手,哪有徒弟罚师尊的。”
封念歪头笑着,修长指尖探进江鹤亭的上衣。
“你……放手!封念...你在发什么疯!”
封念不搭理他的挣扎,只是越发肆无忌惮。
手指钻进衣内,落至腰间。渐渐滑向上,江鹤亭蹙眉被迫弓着腰,打了个冷战。忽地呜咽一声,向来从容的眸子闪过一抹慌乱。
“师尊,这样就受不住了吗?”
……
所有声音浸了水似的远去,直至消失不见。阴暗山洞里,江鹤亭“噌”地一声坐起身。
他狠狠抹了把脸,只觉此时的心情一言难尽。
简直……惊悚至极,荒谬至极!
缓了缓噩梦带来的冲击,江鹤亭慢吞吞坐起身,打量周围的环境。
阴森、幽暗,伸手不见五指。抬头往上看,是冷硬的石墙,这架势,活像是被砌进了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