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死对头的领跑员(23)
“你呢?考得怎么样?”丁舧礼尚往来地问道。
袁辛突然把他往旁边拽了一下:“当心,这里有个翘起来的砖头。”
“哦,多谢。”丁舧莞尔。
翘起来的砖头是不存在的,关于考试成绩的话题也是没必要再继续的。
学生没有二人间宿舍,因此学校给俩人提供的其实是教师宿舍楼里的房间,鉴于没有成家的单身老师不算多,这里的入住率并不是很高,环境非常清净。
房号是308,三楼出了电梯左拐,走廊第一间,非常方便。
找到门口之后,袁辛从丁舧手里接过钥匙,开门而入。
教师宿舍是真的好啊,大概六十平方的小开间,窗明几净,空间宽敞,靠窗两侧墙边各一张书桌,书桌边又各一张单人床和小衣柜。
挨着门口的是开放式厨房和洗手间,中间空地还有一张餐桌,肉眼可见的温馨。
可能对丁少爷而言算不得什么,对于袁辛来说真是天堂一般的住处。
“我天,环境可真不错。”他站在房间里转悠。
丁舧还在门口,应该是正用他的智能眼镜扫描,这会才要往里走。
然而他看不到这里略高的门槛,“咚”地一声,鞋尖撞在了上面,整个人失去平衡,猛地往前栽去!
Chapter 12
袁辛当即迎了过去,把人抱了个满怀,但丁舧个子不矮,加之向前栽的惯性不小,袁辛向后趔趄了几步,脚腕扭动了几下,还是没能站稳,俩人以一个不算特别干脆利落的姿势倒在了地上。
电光石火之间,丁舧下意识地伸手,托住了袁辛的后脑勺。
而袁辛在躺地上的那一刻,被身上这位矜贵的公子压得“唔”了一声。
这经验属实新鲜,这辈子他还没这么摔过跤,当下倒是顾不得许多,仰头看着面前的脸:“你没受伤吧?”
两人胸膛紧贴,他能感觉到丁舧的心跳瞬间飙升。
是啊,对方一个视障人士,突然失去平衡,就像一脚踩空那样,就算心态再稳的人,那一瞬间应当也会怕得要命。
“抱歉,是我疏忽,我该提醒你的。”他满心都是内疚。
光顾着自己欣赏房间,忘了先把人好好带进来。
属实是失职了。
丁舧还托着他的后脑勺,低头深深“凝视”着他,片刻后才轻轻松了手,撑起身体,露出了平日里常见的漫不经心的笑容,就跟心跳过速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似的。
“内疚了?”他居高临下地面向袁辛,“怎么补偿我?”
袁辛脑子还在短路:“嗯?”
“马上就是我生日,准备个礼物呗。”丁舧另一只手玩似地捋了捋他的头发。
“911?”
“你连我的生日都记着?”丁舧脸上笑意更甚,“原来你这么关心我。”
关心个屁,还不是因为这日子比较有记忆点。
而袁辛的生日是511,首位数字只差4,他听说过一次之后不由自主就记住了。
“大少爷的生日礼物我可买不起。”他冷淡地说。
真是会趁机讹人,刚刚一点愧疚迅速没影了。
丁舧又摸了摸他的唇角,没有发现期待中的梨涡,似乎有点失望,但对礼物还是锲而不舍:“不花钱的也行,礼轻情意重。”
这毫无社交距离的动手动脚袁辛就不打算和他计较了,毕竟对方眼睛确实不方便。
“我和你没什么情意。”他推了推对方的肩膀,“起来!你还舒服上了?”
丁舧怔了怔,无奈地起身,身体往旁边一撤,坐在了地上:“什么虎狼之词。”
从地上爬起来的袁辛:“……”
什么小脑通黄!
“你起不起来?”袁辛抬腿用膝盖顶了顶他的肩膀,“活动活动看看有没有哪儿受伤。”
“我没那么脆皮。”
话虽这么说,丁舧还是把手伸给了袁辛,目的溢于言表。
不脆皮,但像朵娇花。
袁辛认命地拉着他的手腕,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却发现他食指和中指的指尖被磨破了,渗出了血痕。
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地望向门框,意识到是方才摔倒的时候,丁舧应该是本能地去抓四周可能支撑身体的东西,但没能抓住,却磨伤了指尖。
好吧,内疚之心又回来了。
丁舧觉察到了指尖的疼痛,也猜到袁辛为什么沉默,很无所谓地说:“小事儿,别往心里去。”
“你在这儿坐会儿。”袁辛拉着他坐到餐桌边,“门开着我不关了,免得来人你还得起来开门,我去买瓶碘伏,还有创可贴。”
“真不用去。”丁舧颇有点无奈。
袁辛执意要去,甚至觉得很有必要将这些小东西随身携带,因为打量对方的手的时候,他发现那手上有不少各种各样浅浅的伤疤。
失明的人应该都是本能地依靠双手去摸索,手上最容易受伤。
丁舧一个练短跑的,以前也不曾听说他爱打篮球或者做什么手工活儿,这满手的伤痕从何而来可想而知。
再想想他并未明显变弱的短跑水平、娴熟的盲文书写速度,还有优秀的成绩。
他背后经受过多少痛苦,才能维持现在的游刃有余?
袁辛第一次体会到“身残志坚”是个多么残忍的词汇,不禁眼眶有些酸胀。
他飞快地跑到校医院,买了碘伏、棉签、防水创可贴、无菌敷贴等等外伤常用药品,又一溜小跑地返回来。
许是丁舧闲极无聊,正一只手撑着脑袋听着手机外放的歌,面前摆着已经送来的营养餐,都用保温饭盒装着,大大小小的盒子放了满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