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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穿越日记(147)

作者: 郭芍药 阅读记录

这短短几步,无比地漫长,让人心等得如此地焦灼、煎熬。

“状元郎,武状元,看新娘子看傻了嘛愣着干啥,快揭盖头啊!”旁边礼仪打趣儿地催促,看热闹的百姓哄笑作一团。

“揭开啊!……”

“快揭开啊!让咱们街坊邻居也看看新娘子有多漂亮!过过眼瘾!……”

“大人,快揭开啊,金榜题名撞上洞房花烛,喜上加喜,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吉大利,不知道多么亨通的运势呢!……”看热闹的几个读书人鼓噪,“让咱们也沾沾福气,指不定明年春闱也能像大人一般,鲤鱼跃龙门了呢!……”

咬着糖葫芦的垂髫小儿欢快跑过,被娘亲一把拉住,按住肩膀,指向方向。

“毛蛋儿乖,快看那边,看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毛蛋儿拒绝。

毛蛋儿专注于甜滋滋、红润润的糖葫芦,啃得满嘴糖霜,幼儿天真纯洁的眼眸眯着,快乐又幸福。

“听娘亲的话,好好读书,好好出息,以后长大了就能像这位大老爷似的,出人头地,光耀门楣,娶美美的新娘子回家……”

毛蛋儿软软糯糯,含糊不清。

“不要新娘子,要糖葫芦,娶糖葫芦回家,糖葫芦好好吃……”

一巴掌糊上了后脑勺。

“净记得吃,小馋虫!唉……”

“……”

所爱之人热烈如火,金子般滚烫真灼,没有这时代深闺妇人的卑懦、羞怯,没有等我这个丈夫按礼节掀开盖头,她自己就伸出两只戴着玉镯的红袖藕臂,猛一把自行掀开了。

扑面而来的明艳溢满了全部的视野,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事物。

大大的肆意的笑容,嫣然如盛开的蔷薇花,云鬓花颜金步摇,盈盈两眸若秋水,含情潋滟。

“宝儿……”

她幸福地唤我,近乎落泪。

碍事的礼仪纠正。

“夫人,不可以乱称呼,要尊称大人为老爷,相公,夫君……”

我维护挚爱的伴侣。

“莫煞风景,哪怕夫人喊咱死鬼,本官都愿意极了。”

旁边又大片哄笑起来,无尽善意,其乐融融。

大串大串红色的鞭炮噼里啪啦地燃响,空气中烟雾缭绕,许多孩子捂着耳朵欢快地跑闹。

“夫人,来,上来,咱们进去拜堂。”

按照这时代的礼节,按照开封当地的民俗风情,新郎官把新娘子背到了背上,稳稳地驮住。在礼仪的引领下,大步往府里走,所有重要的亲友宾客都已经齐聚内部的喜酒筵席,正襟华裳,闲话家常,在正厅等待多时了。

“这一切好像梦一样……”

背上的挚爱友人轻轻地言说,温热的呼吸充斥在敏感的脖颈间,蔓延进正红暗云纹的新郎官衣襟里,酥酥痒痒麻麻。

“你当年向我求亲之时,曾经许我十里红妆,一世荣华,我以为那是在痴人妄想,结果如今……你竟然真的做到了,以庶民贱骨,抵青云之路。”

“明文,”她颤音地说,“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或许我们太过痛苦了,痛苦久了,共同做了个绮丽的梦,用虚幻甜美的梦境来麻痹疮痍狰狞的现实。”

“可是刚刚用金钗划破了掌心,那些尖锐的疼痛如此真实,破裂的血肉、缓缓渗出猩红的血液、细微的皮肤毛孔纹理……梦绝达不到如此逼真。”

“嘘——”

我认真地纠正如在云端的挚爱。

“不可以唤以前的名字了,那些都旧了,过去了。徐明文死刑犯,十恶不赦,已经依法斩首了,丁南乡也已经绞刑伏诛了,那些都是死人了,与咱们夫妻没关系了。”

“夫人,我姓周,周卫国,记住了。新科武状元迎娶书香闺秀,咱们两口子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

富贵荣华的大堂正厅,金漆粉就的囍字,在红烛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热闹嘈杂的酒水喜宴渐渐安静了下来。

银发苍苍的老礼仪,端庄严肃,引着新人夫妇进去。

焚香,青烟袅袅。

“行礼——”

“一拜天地——”

躬腰垂首,无尽虔诚,拜这浩荡苍茫的残酷天地。

“二拜高堂——”

躬腰垂首,眼眸低敛,抑制住汹涌的酸涩情绪,敛去一切形容,拜异世里的高堂父母。南乡的父母,我的父母。

此生到老到死,永无重逢,再见亲人的希望。纵然亲人再见,以如今的面目全非、狰狞扭曲、奇形怪状……不知亲人是否还能相认得出来

孩儿不孝,不能尽孝膝下,赡养天年,让你们白生白养白疼白爱了。

在那个世界里,那两双父母穷极一生,到白发苍苍,都再也找不回自己的女儿了。在公|安|户|籍,永恒的失|踪|人|口,默认被|拐出事了。

中气十足,暗红裙袄的老礼仪再次扬声。

“三拜——”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异乡里的故知,垂首相拜,缔结一生相濡以沫的誓约。

执子之手,与子成说;

死生契阔,与子偕老。

“礼毕——”

悠长的鸣锣。

收音。

热热闹闹的喜宴开席,珍馐美酒,盛世糜华,钱权情交织,觥筹交错,意态醺红,如梦似幻,无尽风流快活。

结局二(7)

留起了胡子,嘴唇上方贴两片八字胡,沿着下巴再贴一圈络腮胡,连接到两鬓,修剪得整整齐齐,彰显阳刚之气。

不留长须,就短短的很好。长须吃饭的时候碍事,喝粥喝汤都容易糊上,清理起来怪恶心的,麻烦。

这时代有身份的男人间似乎颇盛行蓄须,雅称美髯公,武将好留短须,文官好留长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