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穿越日记(243)
“不能解的。”爹爹严肃地教诲,“大家都裹脚,就你特立独行不裹,以后还怎么嫁个好人家难道要嫁乡野莽夫么”
明黄色的迎春花盛放得热烈,大团大团,掩映着其它的花团锦簇,生机勃勃,迷人眼,乱人心。
“好看么”
捻下一朵明黄,别在耳畔,大病初愈的女人笑纹深深,沙哑地问他。
“……”
“我是不是老了,丑了,夫君”
她黯然地垂下眼眸,手垂下,迎春花掉落在菁菁的绿草中,消失不见。
“不要妄自菲薄,”柔情地拉过来,用力按在胸膛里,吻了吻白发缕缕的脑袋,“四海八荒,天上地下,都只一个明文。明文很好很好。”
“那你刚刚为什么迟迟不应答人家……”闹别扭,小小声,耍小性子。
“因娘子从未做过这种事,展某一时有些看呆了。”
“……”
官|僚在园子里练剑,她远远地看他练剑。
落英缤纷,巨阙凌厉,步法精妙旋移,随着中年剑客的剑气舞动,花瓣、碎草在空气中翻涌,形成旋转上升的漩涡。
轩昂伟岸,惊才风逸。
观者如痴如醉,周遭侍候的丫鬟仆从不禁目眩神迷。
剑锋利落地入鞘,锵然嗡鸣,所有人猛然惊醒,赶紧垂下头去,俯首帖耳,回归谨小慎微的原型。
白底小兰花的丝绸手帕温柔地擦拭汗津津,近在咫尺,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几乎要把自身吞噬。
擦过额头,擦过眉毛,擦过斜贯大半张脸的毁容蜈蚣疤。幽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定定地向下注视着深爱之人。
深爱之人折断了两根花枝,往后退,退到他适才练武的场地中央。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精妙绝伦的《怀化刀法》,行云流水地释放了出来,恍惚间,两根粗糙的花枝幻化作了两把致命的弯刀。
臃肿白胖的贵妇人,幻化回了当年黄黑剽悍的大捕头。
“……”
南国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见之,即误终身。
气喘吁吁地收敛花枝,收双刀般,两根花枝背负在背后两侧,踉踉跄跄地半跪在地,累得几乎支撑不住身体。
赶紧上前扶,别着大累了一场,又病回去。
万分讶异。
“多少年了,娘子竟然还记得这套刀法。”
“怎么忘得掉呢。”面颊绯红地笑说,眼睛晶亮晶亮的,“为了这本书,搭进去了自己的一生呢。”
她还呕心沥血把这套双刀刀法改良了,补上了所有漏洞。
“可惜了,没有内力作支撑,只剩空荡荡的花架子。”高|官感叹。
倘若雄厚强悍的内力仍在,如今的她,恐怕连他也不能匹敌了。
番外七十二
“刚刚的我美么,相公”小女人神采飞扬,希冀地祈盼。
“美。”丈夫诚心实意地赞叹,“美极了。”
爱意汹涌,她捧住他的两颊,炽热地吻了上去。
“唔……”
花园里的仆从迅速撤离,消失不见。
深吻,深入地唇齿相融,缱绻缠绵。
推着他步步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宽阔伟岸的后背重重地撞在怪石嶙峋的假山里。
单腿抵进武服长袍里去,规律地摩擦敏感的里侧。
“唔……”煎熬不住,求饶地嘤|咛,“别……娘子……别在这里……”
“不行,”抓住点火作乱的右手,竭力压制欲|望,保持冷静,“明文,我们不能这样……”
“怎么不行”明文伤心地质问,“你不是说我美么怎么,那其实是骗我的,其实我已经又老又丑到让大人下不去嘴了”
“不是……”煎熬地挣扎,“你现在大病初愈,尚且虚弱,为夫不能在这种时候……”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耐性耗尽,骂骂咧咧,粗暴地撕扯男人的腰带,“欲拒还迎,浪不浪,贱不贱”
闷哼。
“四哥说你与躺平捱操的寻常死鱼不同,很擅长这方面……我原以为他玩笑呢,如今看来,大商人从没错过啊……”
“抱我。”女声命令。
“……”
颖悟绝伦,近乎人间鬼怪的恐怖商人确实从未错过。
绝情绝爱的蒋四郎永远走在正确的行进道路上。
他该听他的劝。
“……”
脆脆的,热热的,狠厉咬断,口感类似于火腿肠。
满口腥血,吐出那截湿热肮脏的肉类。
冷眼旁观丈夫倒下,不带一丝温情,唯刻骨铭心的恨意。
拐|卖|囚|禁十几年,大国重臣,罪恶的保|护|伞轰然垮塌。
惨叫声在发出的前一刻,便已经被扼灭在了喉咙里。
身着庄园护院制服的蒙面人,鬼魅般显现,迅疾地拧断了京衙大领导的脖颈。
“老前辈,”感叹,“您可是让我们弟兄好等啊,自从仵作师傅成婚的喜宴以来,合作的邀请发出那么久了,迟迟没有回应。”
“早干嘛了非得等到确诊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才狠得下决心,与戕害者鱼死网破”
“本捕头为什么迟迟不敢应诺,你们师傅丁刚,应该比本捕头更清楚。”猩红毒戾,恨入骨血,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草地里的尸体,头也不回地伸手讨要,“刀。”
锃亮的官刀出鞘,抛给香肩半露、衣衫不整的贵妇人,深宅大院中幽禁着,官商共用的翠玉禁|脔。
禁|脔双手持刀,疯魔了地报复泄愤,连砍高|官的尸体几十刀,直到血肉模糊,人形全无,也无停止的意思。
血滴飞溅到了他们俩的灰麻蒙面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