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穿越日记(328)
老太太这破落宅子真该好好修缮修缮了,我很怀疑屋顶要在六七级的西北风里刮掉。
秋冬交接之际,万物凋零,雨雪纷沓而至。这边气候和印象中的河|南|开封大不相同,也许是沧海桑田、地理变迁的缘故,印象中的河|南地区不该冷得这么快、这么早。
在帝都有了好几处宅子,没搬过去住,继续在这儿租着,显得我清廉,一片冰心在玉壶。
后天到东街市雇几个工匠,赶快把这破屋子修补好,外面鬼哭狼嚎地刮大风,里头丝丝地往里灌冷气,跟冰刀割似的。
修缮的费用跟老太太商量商量,让她免我俩月房租……
不行,不能继续想老太太了,一想到她等儿子回家,就想到父母永远等不到我回去,心脏忒难受……
风声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一阵剧痛贯穿脑壳,黑暗中猛地睁开眼睛,瞬间清醒,飞快地掀开被子下地,双腿用力站直拉筋。
拉不开,太疼了,脚都是麻的。
整条右腿,小腿抽完大腿抽,肌肉里面像怀了个哪咤一样,凹陷又复原,复原又凹陷,纹理蠕动剧烈,异常恐怖。
我用意志力勉强撑了十几秒,破防了,呜呜地闷嚎,疼得抱腿栽倒在被子里惨叫,用拳头猛砸床板与墙面。
“娃儿……”
半夜三更,房东婆婆心脏病快被我吓出来了,在外面担忧地敲门,焦急得不行。
“恁还好么……”
“恁没事儿吧……”
“别吓奶奶,开开门啊孩子……”
严重的肌肉抽筋持续片刻消失了,感觉在地狱里待了一万年之久。
【我们没有人是这么练的。跑不能抵御轻功,就像蛮力会被内力直接震碎。再缜密完美的刀法,没有雄厚的内家修为做支撑,尽作了花架子。啪,一戳即碎。】
高高在上的世家子领导说。
【你这样子练,除了把健康练废,暗伤累累,短寿以外,不会得到任何好下场。】
展昭没有任何恶意,我们这些泥腿子能感觉出来,他是善良的。
可是有些东西就是会从一个人无意识的气场里散发出来,那种气场来源于优越的视角。
他看不起我们,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脑海空白懵怔地缓了许久,腿终于又变回了自己的腿,冷汗涔涔,慢慢地挪过去开门,安慰老人家。
“对不住,吓到你了,我没事儿,衙役官兵很多都有这毛病,一阵儿一阵儿的,熬过去了就好了,不算病……”
“奶奶给你烧锅热水,好孩子,你用热水烫烫,敷敷……”心疼不已,颤颤巍巍地去忙活了。
“……”
看样子还是得搬走,这样子怎么好,隔三差五夜里哀嚎贯穿屋子,搅扰老人睡眠,得给她减多少寿。
我走了之后,老人怎么办
她的儿子永远不可能回来了,她已经六七十岁,眼睛结翳了,哪天臭在家里被猫吃了都没人知道。
还好我不是独生女,化为失踪人口以后,家里还有个姐姐照料着,父母仍有人养老,不会跟这个古代老太太一样孤苦伶仃。
34
往炉子里添了些木炭,把火烧得更旺些,驱除屋子里的寒气。我腿不能受冻,受冻就抽筋,有时更甚,胳膊也跟着抽,那叫一个酸爽。
重新躺下没多久又传来了敲门声,有人在敲院门,挺急的。
我以为自己幻听了,那声又响了起来,赶紧穿上靴子,穿过荒芜的菜地土埂,去开门。
狠狠地恍了下。
风雪夜归人,这姑娘真是美炸了,零星的雪花披在她肩上犹如糖霜。
“大冷天儿的,怎么穿这么单薄,快进来烤烤火。”
“徐大哥,”她不进来,音色里带着颤,鼻尖通红晶莹,“你说过你会照顾我……”
“是,怎么了”我捋她苗条的后背,安慰小丫头,“先把气儿喘匀了,不要急,不要慌,有什么事慢慢说,大哥在这儿呢,天塌下来有爷们儿顶着。”
“嗯,嗯……”
她带我去了她家,一路小跑,本来街坊邻居就近,几口气的功夫便到了。
白雪皑皑,独居女性的家里血红蔓延,入室未遂的歹徒倒在血泊中,浑身扎满了锋利的荆棘,脚掌被竹片贯穿。
我震惊地瞪向丁南乡。
“这是你自己设计的”
六神无主的弱女子抖着唇瓣,不住地摇头,竭尽所能冷静,然而无论如何都镇定不下来了:“徐大哥,我没想过害人,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把他害成残废,这是个意外,意外……”
歹徒没哀嚎,应该是休克晕过去了。
我上前扯下粗陋的蒙面麻布,一张很寻常的中年男人面庞露了出来,眉毛稀疏,鼻孔偏大,矮胖。
没印象,不认识,扔进人群立刻淹没的那种。
“你猜他是想行窃,还是想行|奸亦或者两者兼有之”
“……”
独在外地、无依无靠的小姑娘浑身发抖,直愣愣地抱着胳膊,裹紧保暖的披风,抑制不住地后怕。
“妹子,”我跟她说,“你是干仵作的,应该比咱们官差还清楚,被奸|杀的被害者,尸体是什么样的。”
奸|杀,奸|杀,先强|暴,后杀死灭口,这两种暴|力|犯|罪密不可分,通常连贯在一起。
别对能为了最低廉的性|资|源,而铤而走险犯罪的底层人报任何指望。前段时日开封府打捞起来具女尸,头朝下飘在偏僻的河道里,被一个钓鱼佬发现的,青紫死白,泡发得像头猪,腐烂的眼眶里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