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穿越日记(67)
“原来你也知道这里面藏着鳄鱼啊,”睚眦必报,怨愤非常,“那么利落地把展某踹下去,展某还以为你忘了呢。”
“……”
我讪讪地安静了下来,静等炸毛的战友息火。
“……”
“……篝火旁的衣物都烤干了,快去裹上吧。”微声试探。
“都是武人袍服,肥大得很,没什么区别,熊飞,你的已在我身上了,就先拿我的凑合穿上,别着冻出事儿来。”
胳膊上紧紧攥着的力道松懈了些。
却没有离开,去往篝火。
幽静地对峙在危险的河畔,就这么冷淋淋、湿漉漉地注视着。
长久不动。
“………………”
“……我、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明文。”
“都是兄弟同袍,但讲无妨。”
“无关同袍情谊,而是关于其他一些东西。”
“……”
“那天晚上是你么……守着中药烧糊涂了的展某,怀抱着脑袋,轻轻拍抚,柔声哼唱,娘在这儿,娘不走,娘陪着孩子,不要害怕……”
“……”
“……”
“……明文,是你么”
难以察觉的,轻微的颤音。
“……不是。”我否定。
吊儿郎当地笑起,没脸没皮癞皮狗。
“梦而已,人都会做梦。”
“展大人,羞不羞啊,多大个男人了,遭难了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小时候的娘亲……”嘲笑涟涟。
武官漆黑的眼眸垂下去,不说话了。
用力按了按太阳穴,甩了甩被冻得发僵的脑袋,转身离去。
第一百三十章
天大亮,黑夜可怖的阴影终于彻底褪去。
旭日东升,连绵无尽的云浪铺就成金红色的海洋,烟波浩荡,黑鹰翱翔,世间的一切又恢复了光亮。
掩盖去行迹,防止被县衙追踪。我与展昭确定了所处的大概方位,在西南方向的偏远郊野,暗流急湍,被河水带出去了非常遥远的距离。
想回去,最短的路程唯有穿越隐天蔽日的原始松林,抵达霖山寺。由霖山寺的现任掌权者,春凌方丈,派驴子联系留守及仙县衙的开封官兵。
简言之,往东北走。
到了霖山寺就踏实了,不怕和尚们不配合,佛有骨,佛门无骨,在活佛升天大案后,已经被开封府整怕了。
赶路。
赶路。
赶路。
吃剩的鳄鱼肉全部烤掉,放凉,撕下一片袍子,用布料包裹起来,带在路上作为干粮。
沿途的灌木丛结着很多的红的、绿的小浆果,类似于番茄,长得酸甜可口,煞为喜人,但我与展昭都很惜命,没人敢去犯险尝。
“狗子,你试过飞起来的感觉么”
“好大人,卑职一点都不想尝试飞起来的感觉。”
展昭建议我们大轻功甩起,草上飞赶路,这样子要比徒步快很多。然而我很清楚自身武学粗陋,没这么深厚的内功修为,飞着飞着,力竭了,半空中摔下来,把狗腿断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展昭就不太高兴了。
他有些急,最精明狠厉的王朝已经倒了,他怕县城里马汉难以独当一面,出现什么严重的岔子。
“狗子,你随我一起草上飞,飞一段,歇一段,恢复体力了再继续飞。不必担心,熊飞作伴,保你绝对摔不下来。”
“……”
我还想说些什么,继续挣扎挣扎。
猫领导摆出了官架子。
“这是道命令,不是商量。”
行,您官大,官高一级压死人,咱们底下劳碌命的贱骨头能怎么着。
然后我就体会到了当年初出茅庐,在基层衙门的演武场里被教头操练,跑圈跑到吐血的被掏空感。
双腿沉甸甸如同灌了铅,四肢百骸的经脉疲惫艰涩到发麻。明明大冬天,冷风如割,硬生生飞得热汗淋漓,浑身滚烫。
肺部运作到极限,嗓子眼沙沙地疼,眼睛的视觉逐渐被滴进来的汗水朦胧,很不舒服。
掠过高高的枝头,麻雀扑棱棱纷飞,借力腾起,往前高速滑翔,一个没踩稳,腐朽的树皮掉了下去,老子也跟着掉了下去。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猛地拉起,在腰部揽了下,使平稳落地。
“头一次见人惨叫嗷嗷嗷的,”猫幸灾乐祸地讲了个冷笑话,“一般情况,正常人从数丈的高空摔下去,都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贱兮兮地模仿出了一串拟声词。
如果不是武学粗陋,老子真特么想削他一顿。
“你好弱啊。”真心实意地感叹。
“大人再这般欺人太甚,卑职可就要和您打起来了。”
“打啊,你来啊,”笑说,“好姐姐,你试试是不是展某的对手。”
“……”
妈|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落归枯枝烂叶、松软的地面,林间土路上快步地往前走,勉强作为歇息,恢复由于长时间轻功飞驰导致的内力虚脱。
有一茬没一茬地拉呱,不知不觉就聊到了骆江宁,及仙县的地方|执|政|官。
“大人打算怎么处理”
“抄家灭族,明正典刑。”京官冷幽幽地吐出八字箴言。
“当地百姓可能不太愿意。”我提醒领导。
“为何骆狗官妄读圣贤书,妄为旧年状元,妄为父母官。满腹奸佞,草菅人命,践踏国法。包庇拐|子|团|伙,荫庇拐|卖|黑|产,害了多少家庭骨肉分离,多少孩子被残害扭曲成了……”顿了顿,艰难地吐出那极其恶心的二字,“娈|童。”
“还有女人,”武官沉静到可怖,平寂无波地与我交流,“被|拐|卖进及仙的弱质女流。小的只有十一二岁,大的三四十岁,一部分卖进了青楼楚馆逼良为娼,用成瘾性极强的五石散控制,强迫|卖|淫,沦为生不如死的行尸走肉。另一部分流进了民间,卖给了缺媳妇的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