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穿越日记(77)
“相公,你为何如此不信任我”
“我为什么应当信任你”
“因为你钟情于我。”
“不要自作多情种,南乡姑娘,蒋某相中的是你可作贤内助的脑子,离‘情’字还远着呢。那些水中月镜中花的虚浮情爱,还得等婚后定下来以后,慢慢培养,才能滋生出来。”
“究竟要怎样,相公才能相信我的真心,相信我不会在恢复过来以后毁约逃婚”
“这是你该考虑的,与我无关。”
忙活了半宿救人,实在有些累了。江湖商旅落座梨木圆桌,倒了杯淡到极致的花茶,悠然地喝了两口,润喉润肺。
深灰长袍,大腿搭上二腿。
盯着茶水当中的波纹与浮沉,眼皮抬也不抬,沉着老辣。
“证明出来你的所谓真心。”或者沉海。
“……”
“……”
“……”
“……相公,你过来。”我努力定了定心气儿,穷尽了几十年的功力,才勉强没有破防,尽可能平缓地对这精明的商人说。
“蒋某不过去,蒋某就在这儿待着,蒋某觉得你要阴人。”
“…………………………”
我解开了上衣的衣带,献忠。
“相公,如果在伤势痊愈,恢复脱离陷空岛的能力之前,妾身就已经怀了你的身孕,你是否就能够信任自己的妻子了”
商人冷冷地看着我的动作,并不阻止。
“你在赌。”
“赌蒋某看你是个重伤号,下不了手,对么”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及仙系列重案影响深远,不止地方|官|场大地震,商界也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自古官|商|勾结,权钱不分家。老子做官,儿子做商,孙子一代又做官,如此一来,一地便经营成了一家之地。
或者儿子做官,女婿做商,孙子做官,外孙子做商,如此一来,一地亦经营成了一家之地。
盘根错节,紧密黏连。
要倒之时,便也成了塌|方似的倒。政|界|倒,商界跟着倒,地方上宏伟富丽的高楼大厦,几个月的时间溃塌成断壁残垣、瓦砾碎石。
民间街市跟着哀鸿遍野,再不复先前热闹。
位置空出来了,不可能长期维持真空状态,外头的豺狼虎豹闻到了肉味,嗅到了可乘之机,全部都在往这里赶。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赶在过年之前,从各地调过来了无数的官吏,迅速填补了骆氏一族倒台后的权|力真空。
商界更甚,跟骆氏有联姻的贺兰氏家族、胡氏家族……通通抄家,大街小巷的铺子几天的时间闭门了大片。
外地商贾势力如同嗅到腥味的狼群一般,蜂拥而入,趁机入场强占,低价收购,强买强卖,……各种灰白黑手段都用上了。
陷空岛便属于其中一支强势势力。
连那年轻轻狂的锦毛鼠白玉堂,这段时日也在被兄长带着做事,忙得焦头烂额,早出晚归。
走在街上,岁月苍莽,枯黄的银杏落叶纷飞,夹着尾巴的黑狗仓皇跑过。多得是萧索关闭的店门,也多得是重新装修过后,点燃鞭炮,新开张的商铺。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一物死,万物生。
“四夫人,前头嘈杂,您腿脚不利索,小心被挤着,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吧。”负责看守的两个练家子伴当压低声说,左右劝阻,隐隐控制。
我温驯地停下脚步,遥远地望着那方。
“我不过去。你们帮我去看看好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多人在哭。”
底下暗暗交流了个眼神。
“嗳,您跟蒋福在原地稍等,小的马上回来。”
我停在原地等,靠街边站,砖缝中小花幽蓝,静静地等在遮阳的商贩棚子底下。许多个挎刀的官兵,队伍整齐、疾步如风地跑过,微微卷起了面纱。
“让让,让让,开封府办事,闲杂规避!……”
伴当很快手脚麻利地跑了回来。
“……夫人,是、是祛除地方毒瘤过程中,英勇牺牲的官差。他们张贴在鸣冤鼓附近墙面上表彰的,都是……”顿了顿,感动地继续,“英雄,烈|士的名单。”
“还有一些暗中配合开封府行动的民间勇士,遇害以后,名字也公布在了上面。”
“抚恤金很丰厚,每位一百两银子到二百两银子不等,遗留的家属由官府接手,老人赡养送终,孩子抚养至成年,遗孀扶助至改嫁。”
“牺牲官差中等级最高的姓什么”死死地揪着手帕,袖筒中暗暗攥紧了拳头,攥到骨节皮肉生疼。
“姓徐,好像是徐……徐什么文……一个威望颇高的首领捕头……”
沙哑。
“……不是姓展”
笑。
“哪儿有姓展的啊。”
“开封府姓展的就那一个,官员展大人,老青天的利剑。和您的小叔子,白五爷互为挚友。这几日五爷还抽空提着人参药酒去看望他的呢。”
“………………”
如鲠在喉,掌心锐疼。
他没死。
他竟然没死。
真好啊。
没被我的叛离抛弃害死。
可是……
他没死,我怎么办
我要怎么洗白自身的罪孽,作为一个幸存的英雄,堂堂正正地回归开封府
回归开封府,猫能放过我猫不会揭穿我
看似宽厚温良的剑客,实则睚眦必报,连水里偷袭的鳄鱼都得拖出来烧烤吃了。
他怎么可能放过我。
“……”
郁郁的心情犹如巨石,深深地坠入了胃里,坠进晦暗无垠的深渊。
“头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