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从穿成外道女修起(111)
下一秒嬴寒山突然回肘打翻他手中刀,抡起胡床框地拍在他额上,这一下没收劲,被拍中的那人全身僵直一头栽倒,血顺着他的额角蜿蜿蜒蜒填进地砖的缝隙里。
几个强人纷纷扑向嬴寒山,可她像是一只低掠过湖面的鸟一样,身形飘忽。刀光照面,罡风割人,但没有一人能靠近她。
“硬点子!”有人在叫,“别正面上,围她!”嬴寒山没出峨眉刺,就着刚刚拿在手里的胡床做格挡,招架住两把迎面砍上来的刀。
一声脆响,她的一脚踩断最近那个人的腿骨,把他踹开。
那人闷哼一声,被拽断了线一样的风筝般飞出去,重重摔在墙上。
“老子不信,这女人他妈的长了三头六臂!”有人在怒吼,几个人试图合力包围嬴寒山。她晃都没晃一下,侧身避过劈砍,抡起胡床一人一下,像是砸碎装满了水的瓶子。
为首的那人看到有硬茬,也不按着那商人了,从袍子里抽出一把直刃刀,大喝一声抓起桌上一叠瓷碗丢向她虚晃一枪,自己却横刀对着她腰侧砍下去。
嬴寒山闪身躲开被丢来的瓷碗,迅速侧身回应,用胡床底部挡住来袭的刀锋,然后突然旋身,右脚猛地踢向那人的胸口。
为首者被这脚突如其来的踢击击中,向后倒飞,摔倒在桌子上,碎裂的碗片和食物四溅一地。
嬴寒山拍拍袖子,把胡床板板正正地放回原位,然后踱到柜台。那酒肆老板大气不敢喘地缩在柜台后面,嬴寒山蹲下:“老板……”
哎不对,叫老板叫顺口了,这个年代好像还没这个称呼。
“酒家,”她说,“你看好了,我刚刚只是借用了一下胡床,没给你弄坏,不用赔你钱。”
这节骨眼上谁敢说赔钱,他缩在柜台下继续假装自己就是个酒坛子,嬴寒山也不理他,起身走向还趴在桌上的商人。
“醒醒。”
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半的商人被这一句醒醒招了魂回来,唰地坐直了:“谢谢女侠谢谢女侠,不知女侠何名何姓何方人士。”一边说着一边扒衣服。
嬴寒山迅速闪避一句卧槽你干什么没说出来,就看他从衣服夹层里摸出了两块金子。
“救命之恩不足为报,未知女侠府上何在,此次归去必当重谢。”
嬴寒山没搭理他,蹲下身,帮躺在地上的向导把那把匕首拔了出来。
“云游之人,无名无姓,无家无宅,”她说,“也不要报酬。”
“你把无家铭铁拿出来给我看一眼就行。”
生活就是前来狼后来虎,头顶还有个飞碟搁那舞。
商人和向导被嬴寒山从酒馆里拎了出去,那向导被这一遭吓破了胆,死活再不为商人带路了,硬要了一吊钱当做治伤的钱,就撒丫子跑得没影。
商人愁眉苦脸地坐在一块山石上,他现在不敢跑,一则是眼前这个游侠看着也是个煞星,跑也跑不掉,二则今天既然遇到了这个险,说不定还有人盯着他那块铭铁,自己一个人走没准命都保不住。
思量再三,他挤出个笑容来,开始和嬴寒山套近乎。
他说他姓王,王得金,是倒卖金石古董的行商。日前得到了一件宝物,从上面寻出些线索来,就找了个当地人做向导,来山中寻宝,没想到山还没进去就碰到了强人。
“细说,”嬴寒山打断他,“你怎么得到的?”
王得金看看眼前这人,在山石上换了个姿势,开始娓娓道来。
他说金石出山野,越是不起眼的小门小户,就越可能找出宝贝来。
日前他在乡间收宝,偶然间经过一户破落读书人家,进去讨水喝。商人最重就是一张嘴,他夸这柴门隐逸之风,又夸那家男主人君子气节,把那读书人夸高兴了请他进屋。
他本就存着这样人家或许有好物件的心思,一进去就开始四处寻摸,还真在一张桌上寻摸到了一块了不得的铭铁。
“那人不识货,把它当镇纸用,我一眼认出上面的无氏铭,开始转弯抹角地问它的来历。他说祖上曾经与一位无姓铁匠有交情,这东西是那铁匠送的,我想这东西贵重,于是使了个法子买了下来。”
王得金在手里比画了比划:“后来有个高人指点我,说这不是凡物,上面可能藏着无家的宝贝。还叫我来一现山找,我虽然糊里糊涂,但也还是来了。”
嬴寒山找了另一块石头坐下,听他说完,点点头。
“你给我一字不落地把刚刚怎么得到这东西的重新说一遍。”她说。
王得金的脸一下涨红,又一下变得青白。嬴寒山冷笑起来。
真拿她当傻子是吧?刚刚那故事编得倒快,可细节里都是毛病。
无家匠铸剑的故事尽人皆知,他说是在老农家找到的倒也罢了,一个读书人怎会不知道无字铭的价值?
再者说了,要真是那人祖上和无家人有关系,那无家那位也不应该送块铁当礼物啊?你就算打个铁砚台也比这个强啊。
“你不敢说出它的来历,”嬴寒山看着他的眼睛,“但你一定是最近得到它的。”因为没人会在得到藏宝图之后延宕。
“它一定不止一块。”因为至少嬴寒山自己手里就还有一块。
“另外,还有其他人也在找这个宝藏的地方,他们也是近期拿到的……”不然不会有听到无家铭就准备动手杀人的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