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从穿成外道女修起(557)
这些骑兵全都没有穿皮甲,带的也是轻弓,这种队伍往往不是作战,而是巡逻与传递消息。
她们将在孜那尔草场周围引起蒙多部的人注意,然后引他们来包围圈里。
图卢亲自带大队人马在草场前一片喇叭状的河谷伏击,马从高处向下的冲击力很强,这样的地势有容错性,他们不必真的进了圈套,只要靠近就会被冲散。
夏日里的草在几场雨过后生得更高了,草叶带着肉质样的肥润,马踩在上面顷刻就被染绿了蹄甲。马
上的姑娘们便衣轻弓,队伍并不很整齐。在旁人眼里这一定是一队漏洞百出的骑兵,按道理不论军队规模大小,总该有士兵负责警戒。
然而这队骑士根本看不出警戒的样子,好像只是在春游。
走在做前面的几个骑士亲近而尊敬地簇拥着队首,只要稍稍接触过乌兰古部,就知道那是她们对待什么人的态度。
她们引起了远处提图王军的注意。
那个夜袭不利的千长被折断了脖子,手下的军士也分出了多半。
他的弟弟勉强拿到他在军中的半份遗产,但远不足以组成一支合格的军队。
他不得不派出家奴踹开部民的门,把他们还没老得爬不动和已经长得比车轮高的男丁们拎出来。
这些人参差不齐,甚至大多数没法带一匹马应召,但不管怎么说,终于凑齐了一千余人。
此时此刻,这个心怀愤怒和为兄弟报仇怒火的新任千长,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草原上的那支队伍。
“步兵在前!骑兵在后!”他下了一个反常的命令,“包围她们!”
这些刚刚被征召的士兵裹着破烂的衣服,拿着砍不动树枝的刀冲了上去,他们心知肚明为什么动作更快的骑兵要待在他们后面。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不能逃,不能后退,想要不被自己人的马踩死,只能冲过去砍那些白狼女的马腿。
在步兵冲出来的这一刻,原本分散的骑兵队伍骤然聚拢。肩膀宽阔,像是野兽一般的天孤马越过最先的步兵人墙,与后面的骑兵撞在一起。
马背上的乌兰古部骑士们双手离缰,拉满弓箭,一轮疾射雨一样放倒了前排的敌军。
她们一轮轻弓射完就不再续箭,拔出马刀挥向递到近前的脖颈。
咔嚓,颈椎折断的声音清脆炸耳,刀锋尚未相击,敌军已经如同割草一样纷纷坠落马下。
没有迟疑,没有恐惧,没有片刻的停顿,在刀光挥舞的银色中,血像是被扯碎的毡布,在空中飞卷。
“我们撕开了缺口!逃走吧!”乌兰古部为首的那个人大喊,她们真的将后面的骑兵砍出来一个口子,前面没有马的炮灰部民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先迈开腿狂奔起来。
一时间,原本的口袋被扎出一个大漏,没来得及站稳阵脚的蒙多部骑兵自己和自己撞在一起,人仰马翻。
“千长,千长!”有部下在这个新任千长耳边喊,“那一队骑兵放走了那群贱民!现在正在往回逃!我们是追上去还是禀告给殿下?”
他没有等到回话,半晌又困惑地重复了一遍。
他的千长双眼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最前面那个用天孤话喊话的女人。
他看到一点金色在她耳朵上闪光。
乌兰古部,只有图卢在左耳戴黄金耳环。
“追上去!”他激动地嘶吼起来,“那是她们的首领!”
第273章 狼猎于野
这是一次教科书式的突袭应对。
在几个呼吸之间调整阵型,启用远程武器防御,第一轮接触后立刻切到白刃战突围,打乱敌方阵线,收紧己方阵型,没有一支军队能交上比这更好的答卷。
但她们人少。
这支队伍只有一百多个人,就算围攻她们的步兵都不算人,剩下的骑兵和乌兰古部的人也是四比一。
骑兵与步兵不一样,再优秀的马也有不可控性,她们没法组成紧密的战阵以来少胜多,逃跑是唯一的路。
原本前进的马队调转方向,领头的那位女首领断后。刀光蛇一样围绕着她的手腕舞动,忽而挥舞成一片银白。
发丝的阴影挡住了她大部分五官,只有那枚装饰在左耳上的金耳环分外惹眼,在血腥和刀影里,它明粲得仿佛一轮旭日。
新任的千长紧紧盯着这轮旭日。
那绝对是图卢!
他听说过乌兰古部的女王是个年轻人,精于马术和刀弓,每一次战场上撤退时她都走在最后。整个乌兰古部都是她的财产,除了图卢还有哪个人会在逃命的时候把自己陷于险境?
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抓住马缰的手有些颤抖。
“抓住她,不能生得就困死她!她们的图卢留在原本的营地里,杀掉她整个乌兰古部就群龙无首!”
这一支小队向着河谷飞奔,蒙多部的追兵紧紧咬在后面。
图卢·乌兰古从马上下来,一只脚踏在高处的山石上,手肘撑住膝盖向远处眺望。身边那个眼角有纹身的女骑手叫那玛,她暂代了高衍的位置。
“要准备冲锋吗?”那玛探过头来,看看图卢,又看看一边的嬴寒山。
离开火堆的光影特效之后,这个女孩子的脸和嬴寒山印象发生了一点偏差,她的眼睛鼻子和下巴都是圆圆的,看起来像是一头小熊。
她也的确用着小熊该用的武器——攥在她手里的不是马刀,是两把长柄的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