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从穿成外道女修起(666)
这么多名号里倒没有一个叫“淡河王”的,原因无他,大概是因为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像是门前小水沟里的龙王。
在谣言发展出新的版本之前,嬴寒山终于意识到得开个会了,把臧州的从州的沉州的人都叫到一起来,讨论一下之后怎么办。
在这个会之前大概还要先开个短会,吃个饭,在淡河这帮人内部先拟定出一个提纲来。
得到这个消息的人都很紧张。
刘承业也是。
嬴鸦鸦站在帐篷外,从袖子里再一次掏出那枚有朱红色笔画的药瓶给刘承业确认,她看到眼前的男人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一直以来燃烧着狂热火焰的眼睛也有些许不安。
但只是一瞬间,火焰弥散开,烧尽了这不安。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嬴鸦鸦的肩膀:“殿下,成败在此一举了。”
“今日我们所有人都在帐内,没有一个人会去走漏消息,帐外的守卫已经换成我们的人,也不会出纰漏。你把这药物放入酒杯中献上,大事便成了,此药可杀仙人修士。只要她饮下,是神仙也救援不得。”
嬴鸦鸦深深地看着他,乌漆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光,他看到她笑起来,微微颔首:“就照你说的办。”
帐篷里的宴会还没开始,海石花和林孖不在,图卢带着两个副将坐在一侧,冷眼看着帐篷里的文官。
嬴鸦鸦无声无息地穿过他们,一直走到坐在高处的嬴寒山身边。她看到她,微微转过脸来:“鸦鸦?”
“在,阿姊。”她说,“我给你倒酒。”
酒杯是银的,酒液倒进去像是嵌入一块翠玉,嬴寒山不甚在意地接过来,眼睛仍旧看着下面,似乎是想起身找谁说话。
几十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她的手,她的酒杯,她的口,目光随着杯子的颤动而战栗。
他们嬴寒山接过酒杯,就这么喝了下去。
烛花颤抖了一下。
酒杯触及桌面,发出很轻的咔哒声,嬴寒山对嬴鸦鸦笑笑,招手喊她过来:“鸦鸦,你靠近些,阿姊……”
那话并没有说完。
几乎是在下一刻她突然失去了平衡,难以忍受地抓住领口。高挑的,如同豹一样修长有力的身形顷刻间失去力量。桌盘翻倒,酒杯坠地,在图卢因为突变站起来之前,嬴寒山向着一边歪下去。
一口暗红色像是花一样喷溅在地。
第320章 为王献剑
异变突生。
嬴寒山倒了下去,将将靠在嬴鸦鸦身上。图卢拍案而起,站在她近前的那几个人还没从错愕中回过神,就被那玛一几案拍在了地上。
刘承业最快反应过来,虽然不知为何那药发作的样子全然不对,时间也如此短,但只要她喝下去——这件事就不算失败!
他箭步窜到灯台前,抓住那连枝灯向着主座的方向推过去:“大事有变!”
——早已经埋伏在门前的甲士鱼贯而入,乱箭射杀图卢·乌兰古与副将,其余文武官员都被控制起来,他推倒灯台阻拦其他人救援,也把嬴鸦鸦和周边隔离起来以防意外,最后挟持住苌濯这个……
——在他的预想里,一切应该是这样的。
直到他眼看着那个面容秀美,脸色苍白的文官扶住了灯台。
谁也没有看到苌濯是怎么过去的,他们只看到藤蔓盘上金色的灯枝,灯焰中开出白花。
苌濯玉色的衣袖扬起来,底下伸出的不是手,是大朵连缀在一处的昙花,它拉住这倾倒的火树,只轻轻一旋,就把它推回原位。而那昙花的主人则代替了倾倒的灯挡在主位前。
帐篷的门被踹开,一个影子被砰地丢进来,地毯上顿时溅开一片暗红色。
那是具没有头颅的卫士尸首,四肢尚且挛缩着颤抖,血已经慢慢蛇行着在地上淌开。
林孖踏着血走进来。
他用袖子蹭着脸上溅上的一道血,用脚尖把地上那具尸体向一边推推,给海石花让出路。
海石花发髻一丝不乱,身上干干净净,只有手中提着的剑上滴沥着一点红色。她一扬手,被斩下的头颅飞出去砸向尸体,又滴溜溜地转着圈滚到地上。
“都处理掉了。”她说,“里面一乱这些人就装不下去了。”
灯影在苌濯面上跳动着,给他睫上镀上一层层霜一样的浅金,花藤缠上衣袖,青白的素色地子突然翻涌起来。那藤蔓直冲出帐篷,在夜色中精准地捕捉到什么后猛然拽回。
两个人影唰地被甩在地上,隐约能看出身上穿的是宝光缭绕的云纹道袍。其中一个还有点意识,手握符咒挣扎着起身,还没来得及念一句什么,藤蔓又迅速卷住他哐哐哐往地上掼了三下,他就彻底安静了。
“现在都处理掉了。”苌濯补充。
一二三诈尸!
嬴寒山动了下肩膀,直起身把什么吐了出来,一边吐一边骂“谁跟我说没有干桑葚了让我含片红茄花充数的,你过来尝尝这是人吃的东西吗”。图卢慢慢坐回原位,脸上露出一点没来得及动手就结束的不痛快表情。
我砸了两个!那玛小声对高衍说。
不许说!你是把图卢那个也砸了!高衍小声对那玛回。
那玛扁扁嘴,很委屈地沉默了一下,又想起来一句话。
大将军装吐血用的花花是我给她的!她说。
不许说!高衍想了想,直接捂住了那玛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