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天也很好哄(37)
外头候着的福禄(惊吓得花容失色):?
难道不是情意正浓,是真和昭仪娘娘吵架了?!
…
福禄心想,大晚上说的话都当不得真,容易冲动。更何况这一定是气话吧,万一陛下又改变主意了呢。于是第二日便磨蹭又磨蹭着,不着急同昭仪说搬走的事。
哪知一大清早,陛下刚去上朝,萧知云就差人唤他过去。像是一宿没睡好,声音还有些沙哑,却是一脸正经地道自己往后都回云意殿住,待会儿就搬。
福禄(再次惊吓得花容失色):!
两位主子使不得,这是做什么啊?!
冲击太大,福禄半晌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娘娘您……要不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有什么好考虑的,”萧知云黑着脸,心情糟糕透了。今日一照镜子才知道,她锁骨那么大一个牙印,狗啃的吗。
而且昨夜睡也没睡好,萧知云已经很久没失眠过了,现在一点也不想再见到罪魁祸首。半分没有再商量的可能,她冷漠重复道,“快叫点人来帮忙搬。”
她动作极快,早膳也没什么胃口,只随便吃了点,然后就叉着腰站在殿内指挥着内侍们搬东西。
福禄一边应下一边擦汗,心想着娘娘这是半点没客气,都快要将养心殿搬空了不成。
不过晌午,福禄便回了伶舟行旁边侍候,犹犹豫豫地不知如何禀告。昭仪娘娘全然不像从前那般懒散,这回理东西的速度极快,搬得干干净净,连羽绒枕头都一同抱走了。
伶舟行见他晃来晃去又不开口,心想定是同萧知云有关,便烦躁道:“有话便说。”
“奴才……奴才没话说。”福禄无奈地欲言又止,两位主子脾气都这样,他哪敢说什么啊。
直到傍晚时分,伶舟行才回了养心殿。一是不想见到她,二是觉得,自己昨日确实是冲动了些,让她走,岂不是承认自己恼羞成怒了。看福禄今日恍惚的样子,定是被萧知云为难了。
也罢,同她计较什么,萧知云若是赖着不走,也就随她。
这样想着,心情便莫名好些。可刚一进殿,便觉得养心殿里空荡荡的,像是不少东西。
还安静极了。
从前他回来的时候,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她和宫女叽叽喳喳的声音。萧知云虽然满脸写着“我懒得动”,但碍于身份,还是会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向他行个礼,偶尔还会说些讨好的话,很是有趣。
上回她打碎了一个茶杯,很是心疼地郁闷了好一会儿。伶舟行不懂,萧知云一下子就炸毛,强调这可是名贵的汝窑。
不过都是普通的东西罢了,他发病的时候,不知摔了多少碎来好听。然后就直接把内库的钥匙翻出来扔给她,果然,萧知云的脸色一下子由阴转晴。
真好哄,他当时不免嗤笑道。
而后隔日养心殿内便布置了不少东西,都是她从库房里搬出来的。反正放着都生灰了,还不如拿出来物尽其用,他都随她。
如今这养心殿又回到了从前,碍眼的东西统统不见,却是死气沉沉的一片。
“昭仪何时走的?”他听见自己开口问。
“晌午时分……”福禄讪讪答道。其实上午老早就走了,但陛下这个要杀人的眼神,他哪里敢说真话。虽然理论上,陛下不也想让娘娘搬么,那不应该越快越满意。
走的倒是挺快。
伶舟行冷哼一声,像只是毫不在意地随口问道:“让她搬回去,她可有闹?”
“有……”福禄硬着头皮道。
他听后默了默,眼神里看不出情绪来,不知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福禄不敢揣摩他的心思,只默默跟在一旁。
“这是什么?”伶舟行看着榻上的枕头又冷声道。
福禄一拍脑袋,这事竟一下忘了禀告:“娘娘说陛下喜欢,今早便命人将玉枕换成了羽绒枕头。”
说罢,便偷偷去看伶舟行的神色,竟当真缓和了几分。
谁说喜欢了,自作主张。伶舟行将目光移开,不甚在意地冷冷道:“扔了,朕不需要。”
福禄试探道:“……真扔了?”
伶舟行目光森然:“还要朕说第二遍么。”
福禄一下子噤了声,上前去将枕头抱起。只是人还未踏出内室,便又听见身后伶舟行颇为烦躁的声音。
“等等。”他轻咳了咳,不甚自在道,“放下吧。”
福禄沉默了,昭仪娘娘都快把养心殿搬空了,结果一个枕头就不生气了。
…
云意殿外,这时候已没那么热了。里头宫女尚在打扫,萧知云正懒懒地躺在摇椅上看话本,手边摆着的是内务府新送来的葡萄。
阿杏在一旁给她剥着葡萄皮,尚有些忧虑道:“娘娘……”
萧知云偏头吐了个葡萄籽,眼神没离开过话本,两位主人公正在互诉衷肠,实在是写得太精彩了:“怎么了?”
她是从储秀宫里就清楚自家娘娘有多喜欢陛下,而后梦想成真的。如今自然是害怕娘娘一时冲动从养心殿内搬出来,万一惹怒了陛下,佳偶变怨偶,该如何是好。
阿杏思来想去,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陛下那边……”
萧知云叹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难怪阿杏大半天都是愁眉苦脸的。她合上话本,坐起身来认真问道:“是不是都快入夜了?”
“是。”
接着又问:“那养心殿是不是还没遣人来问过?”
阿杏微愣,还是答道:“是……”
萧知云便抱着阿杏的一只胳膊贴了过去,上下蹭了蹭,忽悠道:“那不就行了,担心什么。我有些饿,好阿杏,想吃夜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