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是吧！”

“我……”

“你什么你！想死就去乱葬岗，活埋都没人管你！跑这捣什么乱，蛊虫是开玩笑能随便碰的吗？”

佳楠还是第一次见君无熙暴怒的模样，没了往日的懒散随和，光是现在这吃人的眼神，当真不愧是皇子。

佳楠自知理亏，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杨小娘杀了杨姑姑，我想替杨姑姑报仇。”

“你想亲自动手？”

“嗯，还望殿下成全。”

“行，给你给你。”

君无熙收了风铃，冲佳楠丢了把刀，他就站在一旁，他倒是要看看这丫头敢不敢。

突然，天空传来一声空腔炸膛声，几人忙抬头望去，这是几人之间独有的暗号。

看到白烟升起的方向，君无痕的神情有片刻僵持。

“槽！”

他暗骂一声，火速朝废墟跑去。

待他赶到，入目便是苏婉清正跪在一片废墟里。仅一眼，看到她脸上的泪，君无痕便知道她已然想起了一切。

君无痕不知在原地望了她多久，直到玉公公拿来早就准备好的铁链。

指尖断子绝孙

“小姐，那双虎头鞋奴婢不做了。奴婢知道，小姐不愿生下小殿下。小姐不说，奴婢就不问，小姐长大了，以后奴婢不在身边，小姐要好、要笑、要高兴、要幸福……”

小雪是在苏婉清怀里断的气，那时的她浑身骨头几乎断裂，是被洛幽梦的宫女，捆在马后，硬生生拖死的。

小雪在最后一刻，用蛮力砸断了自己手腕的骨头，挣脱束缚，她被甩出去老远。

小雪躺在烈日下，等了苏婉清好久好久，久到她差点就要放弃了。

疼吗？应该很疼吧，可她已经没有知觉了。

墓碑在废墟中掩埋太久，脏的苏婉清差点没认出上头的字。

苏婉清抱着墓牌就像当初抱着小雪那样，这里……这个世界……真的是，烂透了。

冰凉的铁链触及手腕，苏婉清低头看着手腕处多出来的手铐，面上麻木的没有表情。

君无痕轻抚她的脸，指腹抹去脸上的泪，动作轻柔的像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清儿，我们回去，好不好？”君无痕环抱住苏婉清，怀里人一动不动，僵硬的犹如一块冰雕，“清儿，留下来，我会补偿你。”

“……君无痕。”苏婉清靠在君无痕怀里，男人怀抱温暖，可苏婉清却只觉寒冷，“死了三次，这个游戏我玩够了。”

“君无痕，你不是恨我吗？你又来招我做什么？折腾我，很好玩吗？”泪水止不住落下，苏婉清眼神空洞，这一刻她真的好累好累。

“清儿别这样。”君无痕急切的想要证明什么，“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你看，其实你是能喜欢我的，只要我们重新开始，我们不是可以很幸福吗？”

“幸福？你管欺骗我叫幸福？那之前算什么，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死去的那些人，又算什么？算你自私、控制下的牺牲品吗？”

苏婉清崩溃的样子，深深刺痛了君无痕的眼，他强硬的把人抱了起来，不顾苏婉清的反抗，君无痕硬是把人塞进龙辇。

“君无痕！你不得好死！”

“朕不得好死？好啊！朕若是死，就让你给朕陪葬。即便死，你也休想甩开我。”

“滚开！”

苏婉清避开君无痕伸向自己的手，抗拒的不惜用头去撞车门，反抗着不愿同他共处一室。

“清儿……苏婉清！”君无痕牢牢禁锢住苏婉清的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目光落在她的手腕处，那里已隐隐浮现出红痕。

对上苏婉清赤红的双眸，君无痕心中汹涌的情绪竟突然就平复了下来。

“清儿，我们聊聊好吗？”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苏婉清撇过脸，不想看到他。

俩人就这么僵持着，气氛一时陷入冰点。

目送龙辇离开，墨雨迁拍了拍身上沾染的黑灰，“啧，都是灰，白白搭上件衣服，早知道就穿那件暗色的。”正暗自埋怨着，手臂突然被人拽住。

墨雨迁手上动作一顿，不用回头，他都能猜到是谁。

“你在搞什么鬼！不想活了是不是？真当主子没有底线啊。他俩好不容易不闹了，就这样安安稳稳下去不好吗？你就非得折腾这一下。”

见墨雨迁没什么反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幻影心里是又急又气，拽着墨雨迁的手，力道不自觉加大。

“我说话你又不听！还当是闹着玩吗？主子对我们已经够容忍了，你非得作死。不罚你，你就永远学不乖是吧。你……”

“阿巴阿巴阿巴……”

墨雨迁疯狂摇头，用行动打断幻影继续喋喋不休，他有时候是真搞不懂，一个男的，怎么能啰嗦到这种地步。

“对，我就是有意的，我就是要让苏婉清恢复记忆。老子心眼小，就是看不得他俩甜甜蜜蜜又搅和到一块，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反正等会你家主子肯定会让你来抓我，正好啊！你这不就抓着嘛，也省的麻烦。”

“你……墨雨迁，你别告诉我你起了造反的心思。”

“……我没有！”

幻影一眼便看出他在撒谎，当即拆穿道：“你有！”

墨雨迁心跳有一瞬跳乱了节拍，五指下意识蜷缩，眼神又一次变得躲闪。

奇怪，难道是自己太久没出任务，演技退步了，这家伙怎么每次都能看出来。

墨雨迁这样想着，心中越慌，面上就越是咄咄逼人。

“这里是她自己跑来的，我只不过是把她引到了她想知道的地方，别的我什么也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