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鸷反派身边当咸鱼(103)
涂药
隔着书案, 魏蛟和张甫春就这样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隔空对望, 久久未语。
气氛无端有些沉着。
张甫春垂着头, 提着药箱子的手紧了紧。
他如今在北营当驻军郎中, 平日接触的也都是幽州的士兵,如果说从前他见着这些人只想避开绕道走,但在军中待了两三个月,他发现幽州大营军纪严明,大部分人都是极好相处的, 对他也礼待有加,就是性子粗狂急了些。
方才宋辽突然来帐子里寻他, 说是君侯有要事找自己,他就是个郎中, 找他还有什么事, 无非就是生病受伤了要包扎处理。
于是张甫春急吼吼地提上药箱赶来魏蛟的大帐,但他都来了这么久了,对方也不说什么事, 就这样用复杂难言的眼神看着自己, 欲言又止,又止。
又联想对方刚刚将帐子里面的士兵都轰了出去。
难道,君侯得了什么治不了的绝症?担心军中不稳,才提前将他招了过来问诊。
张甫春再三斟酌, 问道:“君侯身体可是有什么不适,可将症状告诉下官, 下官一定会为君侯全力诊治。”
魏蛟今日的坐姿规规矩矩,没有像往常一样吊儿郎当地跷二郎腿或者将腿放在桌子上, 这实在是有点不太正常。
魏蛟一向是要面子的,让他直接说自己不行,比拿刀子捅他一刀还难受。
“你先坐。”魏蛟还在打腹稿。
张甫春拘谨地坐在了他对面。
魏蛟又问:“吃牛肉干吗?”
他这里没有款待他人的茶水,只有上次从左贤王那儿顺便抢来的一大包牛肉干,他尝了下,挺正宗的。
张甫春讪笑婉拒:“下官不饿。”
君侯何时会这么有礼?
太不正常了。
完全不正常。
终于,魏蛟要开口了,张甫春连忙侧了侧他有时候听得不太清楚的耳朵。
魏蛟眼神乱瞟,手还不停地扣桌上的木屑,“就是……你那儿有没有吃了能让男子那个的时候时间段增长的药。”
“啊?”张甫春怀疑自己听错了。
直到魏蛟又说了一遍,还真诚发问:“男子头两次只有一盏茶时间正常吗?”
张甫春从医几十年,跌打损伤,风寒热疮,不孕不育看过不少,也有不少有隐疾的男子来找他看病,所以关于男科他也相当有经验。
张甫春是个有医德涵养的大夫,但并不妨碍他对魏蛟遮遮掩掩把他叫来就是问这件事表示吃惊。
他抵唇咳了咳,“这个嘛。”
张甫春迅速收回面上惊讶,认真答复“患者”的疑惑,“按照常理来说,男子前几次同房,由于紧张、加上经验不足导致时间较短,都是正常的,一盏茶在合理时间范围内。”
听完张甫春的话,魏蛟松了一大口气。
太好了,他没病。
魏蛟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这下他不用为此担忧了。
——
萧旻珠第二日睡到大中午才醒,知觉苏醒的那一刻瞬间感受到了身体跟重组了似的酸痛不已。
昨天太晚了,她只简单擦洗了下,现在才感觉到身上黏黏糊糊的不舒服,萧旻珠命人抬了热水准备洗浴一下。
甫一入水,稍稍松缓了些,但胸口依旧疼,下身也疼。
萧旻珠垂头看了眼到处是红印儿的身体,咬牙切齿地将魏蛟那狗东西骂了无数遍。
没床品的家伙,连句慰问都没有,爽完就走是吧。
以后别想近她的身,狗东西。
旁边服侍的青竹白桃二人看着女郎身上遍布的痕迹也是脸红不已。
萧旻珠今日精神不济,随便用了点饭,就又躺床上去了,青竹贴心地将屋内的灯烛尽数熄灭,放下了挂着的帷帐,门窗只留了一条小缝通气。
屋内昏暗下来,萧旻珠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推开了房门,轻步走了进来。
——
等萧旻珠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外已经是傍晚了,加上屋里没点灯,黑黢黢地一片,顿时有种被世界抛弃的孤独和茫然感。
睡得太久,脑子还有点晕,过了好一会儿,萧旻珠才猛然意识到床帐内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甚至以禁锢的姿势将她困在了怀中。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她醒来了,用暗哑的声线问道:“还要睡吗?”
噢,狗东西回来了。
还不声不响地爬上了她的床。
“不睡了,我饿了。”萧旻珠直接将背后环着的手臂拿开,开口的声音比魏蛟还要沙哑。
萧旻珠爬起来,随后漠然地从床尾越过对方的身体,穿鞋换衣,一切都是拜魏蛟所赐,萧旻珠对他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见萧旻珠对自己态度平平,魏蛟在床上愣了一会儿。
补了一觉,萧旻珠精神头好了许多,终于感到腹内空空,她今日就吃了半碗饭。
晚饭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一直在灶头上温着,一刻钟后,桌上就摆好了清蒸鱼、粉蒸牛肉、鸡蛋羹、清炒豌豆几个菜。
萧旻珠往碗里先舀了一勺鸡蛋羹开胃。
对面的魏蛟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萧旻珠的脸色,他瞧出萧旻珠不高兴了。是因为昨晚他没表现好吗?
“我帮你挑鱼刺吧。”魏蛟道。
面对魏蛟好心的帮忙,萧旻珠淡淡道:“鲈鱼刺少,厨房已经提前处理过了。”
后半段,魏蛟一直食不甘味地用筷子戳碗里的饭,他可以接受萧旻珠不恭敬地对自己大吼小叫,但却忍受不了她待自己淡漠的反应。
像是置之度外的,从未将他放进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