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鸷反派身边当咸鱼(116)
萧旻珠将其中的道理尽数讲给魏蛟听。
萧旻珠的声音微弱又温柔,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缓缓流入魏蛟的心脏。
魏蛟目光望着她,带着复杂的情愫,好半响,说了声好。
……
随后,魏蛟亲自护送萧旻珠出城。
萧旻珠原本一个人靠在后面马车车壁闭目养神,突闻外面一阵喧闹声。
“君侯,求您放过张天师吧。”
……
张天师?
萧旻珠脑子里想起几个月街上前偶遇的那位青灰道袍,鹤发童颜的老道士,好像别人也唤他张天师。
是同一个人吧。
萧旻珠靠近车窗位置,掀开一条小小的缝隙。
街道前方有几十上百个城民簇拥上来,将车队围得水泄不通。
一人更是声泪俱下,跪在最前方的黑色马匹前,双手合十,连连作揖道:“张天师半年来在城中布施符水,救了我们多少人,君侯,您不能冤枉了好人吶。”
“对啊,对啊,张天师是好人。”
百姓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魏蛟此时的脸色可以用难看至极来形容。
为了给张勄之求情竟然追到了这里,可见对方如今在衡阳是多么得人心。
他俯瞰下方的众多百姓,冷地一笑:“你们说我冤枉了他,可知他心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众人听到这话,自是不同意,情绪更加激动。
魏蛟不愿耽误在此,冷声吩咐左右侍卫:“若有人再为张勄之求情直接打入牢中。”
见魏蛟这样专横霸道,有人退缩,有人依旧坚持。
侍卫利落地将不听话的人押走。
拦路的人被带走,马车又继续行驶。
到了营地,魏蛟将萧旻珠的帐篷安排在他住的地方不远处。
萧旻珠用眼丈量了下两方距离,嘴角轻轻抽了抽,隔得这么近,刚刚整的跟生离死别一样。
疫房营区的床铺十分简陋,就木框架加几块木板组成,胜在方便,将会用到的物品的收拾好,萧旻珠坐在床边休息,魏蛟离了她一段距离。
萧旻珠问起刚刚的事。
心想魏蛟多半是将对方抓了起来,但那位张天师显然十分受百姓喜欢,不然方才那群百姓也不会顶着风险来为他求情。
其实她也理解魏蛟这么做的原因,张勄之在民间享有很高的威望,几乎被视做神一样的存在,这种威望如果高过地方诸侯,会构成极大的威胁。
但萧旻珠看来,若是能平和解决最好,比如将张勄之收入麾下,借对方声望壮大自己的力量,方为上上计。
魏蛟对此并不愿意多谈,只淡淡与她道:“你只需好好养病,别管这件事,我自有决断。”
他自认没立马杀了张勄之,已经算开恩了,若让他将张勄之收入麾下,使用那些通鬼神的道术绝不可能。
——
疫症的症状起初是全身无力、头晕、咳嗽,后面则会发高热,熬过高热的人六七成则会病愈,在经历数多天的阴霾后,终于迎来了好消息。张甫春精进后的药方,大大提高了疫病治好的几率,每日三服,连饮三日,很多人一觉醒来后便觉得身体舒畅,已经无大恙。
这几天,魏蛟每日都会抽点时间去瞧瞧萧旻珠。
她的状况一直不太好,尤其这两日,睡多醒少。
魏蛟一眼不落地注视着床边紧闭双目、面色惨白的萧旻珠,声音略带急切地问:“如何了?”
医师号完脉一直低头躬着身子,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夫人脉象比昨日还要微弱,像是,像是……”
后面的话他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已经他已经感受到了头顶风雨欲来的凝重与恐惧。
“你想说什么?”
冻到彻骨的声音一字一顿地从头上砸下来。
医师顿时满脸大汗,头低的更低了。
他语调慌乱地说道:“卑职一定全力以赴为夫人诊治。”
魏蛟拳头紧握,投向医师黑帽子的目光闪烁着怒火,骂他道:“庸医,连脉象都诊不出来。”
萧旻珠明明也像其他人一样连着服了药方三天,怎么可能像这个庸医口中说的这般严重,顶多,要晚两天才好罢了。
“把张甫春叫来。”魏蛟冷声道。
夜半,萧旻珠突然发起了高热,脸蛋烧得通红,双唇微张,呼吸中带着微微的急促。
她的眉头紧锁,额头也不停地流着汗,看起来像是陷入了梦魇。
陪侍的人慌慌张张地去隔壁唤君侯。
魏蛟其实也才离开没多久,先前张甫春来诊,说只要萧旻珠能熬过今晚就好了。
魏蛟稍稍放心了些,陪坐些许时辰见她情况良好,便打算回帐歇息会儿,魏蛟近些天,每日睡眠不超过三个时辰,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略感吃不消。
他刚躺下来,就听到外面呼唤声,匆匆套上衣裳,又走了出去。
陪侍端着刚熬好的药进来。
“我来。”
魏蛟顺势坐到床边,一手托起萧旻珠的脑袋放入臂弯,轻轻吹了吹冒热气的药,随后抵进女子唇间。
然而只喂进去半勺,剩下的又都流了出来,魏蛟连忙用袖子去擦从嘴角流出的药汁。
就这样磨洋工地喂了一刻钟,女子终于喝完了碗中的汤药。
随后魏蛟去摸女子的额头,掌下温度滚烫。
他心像是被什么一扯,失了平日镇定,急切慌乱地嘀咕:“怎么还不退烧?”
一旁的陪侍:“夫人才饮了药,应该要多等一会儿才有效果。”
哦对,是要等一会儿。
魏蛟:“你们下去吧,这里我来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