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鸷反派身边当咸鱼(169)
孟笙一脸愕然,跟在王氏身后浑浑噩噩地回了家门。
——
这个春节,燕侯府气氛十分低靡。
不同往年的热闹喜庆,今年大门上一个红灯笼都没挂,人人都低着头专心做自己的事,生怕在这个时候招君侯不快。
早先奉魏蛟命令去查探夫人消息的副使站在鹿苑外,不停搓着手心来回踱步,心焦火燎地等待君侯诏令。
刚刚进门去禀报的小厮步态匆匆过来,强颜道:“李副使,君侯请你进去。”
李阮攥了攥手心,快步上了阶梯,推门而入。
屋子里光线稍暗,一进门他就闻到了极浓的酒气。
坐榻边,魏蛟手抵着额斜靠在小几上,另只手支在膝上,漫不经心地摇晃杯中的酒液,脚下是空了一地的酒瓶。
我滴个乖乖,君侯这是因情所伤,借酒浇愁么。
因着他进了门,此时魏蛟阴郁的目光便慢慢落到了他身上。
李阮脊背绷紧,立马低下头,他跟了魏蛟许多年了,也十分清楚魏蛟的恶名是如何一步一步传出。
李阮屏气凝神半跪通报:“属下幸不辱君侯使命,查探到了夫人踪迹。”
他将怀中信报双手奉上。
须臾,他突然听见了酒瓶清脆的滚动声。
上方的人动了动,一下抢过他手上的信报。
魏蛟努力睁大眼睛,试图辨认出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但因为现下头实在晕得很,文字扭曲、重迭。
“这……写的什么字?”魏蛟皱眉喃喃自语。
随后不耐地将东西又重新扔给对方,“你直接告诉我,她现在在何处?”
李阮正色道:“夫人自出了衡阳后,一路往西南,如今在筠郡的颍县落脚。”
筠郡。
魏蛟在口中嚼念了一遍。
随后突然扯开嘴笑出声,“她竟然逃得这么远,是生怕我找到吗?”
接着又啧啧两声,偏头问李阮:“你说她是不是不幸运,还是让我给找到了。”
见到君侯这精分的一面,李阮丝毫不敢搭腔。
等笑够了,魏蛟才停下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仿佛这样喝着不痛快,他又扯开一顶红封开了一坛新酒。
李阮看君侯这样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听下面的人说,君侯这几日一直闷在房里酗酒,他抿了抿唇低声劝道:“君侯还是少喝些酒吧。”
魏蛟只冷冷睨了他一眼,李阮就讪讪闭上了嘴。
几滴水液从嘴角滑落,缓缓流进袒露小半的胸口,魏蛟不甚在意地用袖子擦了擦下颌。
他又揉了揉昏涨的太阳穴,嗓音嘶哑道:“你方才只说她在颍县,具体情况又是如何?”
李阮眼眸一转,有些不太明白君侯话中的具体情况究竟指哪种情况。
想问又不敢问,只能说些自己知道的。
李阮:“得知夫人在颍县后,属下第一时间派了人去探查,并特意叮嘱他们莫要惊扰夫人,只将所见告来便是。”
“夫人现下和青竹白桃居住在丽和巷一个一进的小院儿,平日偶尔会出门买买东西,对了,他们说夫人和街头一家卖豆腐的相交甚密。”
魏蛟下意识随口问道:“那卖豆腐的是男是女?”
“是个女人。”
魏蛟无所谓地噢了声。
“不过……”李阮擦了擦额上的汗,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和盘托出,说的话,君侯肯定会发火,不说的话,君侯要是后面知道了,说不定还会责骂他办事不力。
魏蛟看他,敛眉问:“不过什么?”
死就死吧。
李阮委婉说道:“那家卖豆腐的还有个秀才儿子,这段时间总是上门拜访夫人,似是……”
顶着头顶越来越大的威压,李阮噎了噎唾沫:“似是钟情于夫人。”
“什么!”
魏蛟大惊失色,撑着桌子一下子站起来。
脑子供氧不足,魏蛟突感晕眩整个人往旁边一歪,幸亏李阮及时扶住,才挽救了脸着地的厄运。
重逢
此后数天萧旻珠都不曾再见到孟笙。
在萧旻珠眼里看来便认为这是对方已经放弃了的意思, 这也是她乐于看到的结果。
年轻人该是打拼事业的好时候,怎么能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情情爱爱上面。
萧旻珠也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照常地给院子里的花木浇水施肥, 偶尔出门走走。闲逛的时候发现有人在卖菜种, 就买回来一些白萝卜的种子想自己种。
养一株也是养, 养十株也是养,种了花何不再种点蔬菜,既能欣赏,还能饱口腹之欲,一举多得。
白萝卜耐寒性强、生长快速好养活, 两三个月就能成熟,正好能适应萧旻珠小院儿较为艰苦的条件。
今日罕见地见了晴。
萧旻珠挑了块能照见阳光、土壤肥沃的空地, 这里原本种的是蕙兰,但因为她一开始种没经验, 嫩芽才刚刚顶出土就被冷死了。
萧旻珠蹲下身, 用小巧锋利的铁铲翻松土壤,连着挖了七八个坑,随后将她精心挑选的种子洒下去。
正当她准备回填的时候, 余光却发现旁边站了一个穿月白色衣裳的人影。
萧旻珠抬眼一看。
发现正是多日不见的孟笙。
——
魏蛟得到萧旻珠的消息后只略微收整了一番就立马带着人往筠郡来, 一路上停歇也只是给马喂喂食。
眼见主子面色苍白地越来越难看,李阮曾有心劝魏蛟在馆驿歇歇再赶路。
魏蛟这几月本来就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加上又没有好生休息,就算是身体强壮年富力强的武将, 身体也禁不住这样糟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