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鸷反派身边当咸鱼(83)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对方唤醒,毕竟关系到他的人生大事,可不得多多仔细些。
一个姿势坐久了要有点酸,魏蛟换了只脚翘二郎腿。
他劈手夺过太守递来的呈文,然而没翻两页耐心就已经告罄,或者说他本来就没剩下多少耐心。
魏蛟眉头紧锁,指端将纸张敲得噼啪作响,“整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你倒是拿点具体的东西出来。”
说完,他又随意往后面翻了两页,“还有汝安以农业为主,你却提议发展畜牧业,简直……”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突然想不起来了。
噢,记起来了。
魏蛟冷冷地说完后面一句话:“牛唇不对驴嘴。”
汝安太守瞪大了眼,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一个大男人手足无措地立在哪儿,瞧着怪可怜的。
谁能来告诉他,为什么传闻中胸无点墨的燕侯却如此的言辞犀利,虽然他听说过魏蛟脾气不算好,也有思想准备,但还是没想到他尽心几日做好的呈文会被批判地一文不值。
魏蛟突然问:“你们汝安是不是盛产葡萄?”
汝安太守抬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战战兢兢地应了声是。
魏蛟淡漠掀开眼皮,“那之前那篇葡萄熟了的呈文也是你写的?虽然这篇呈文写得不怎么样,但对比之前的倒是好了还是不止一点半点。”
对于那篇闲得跟聊天似的公文,几个月过去魏蛟仍记忆犹新。
汝安郡守自不可能说是下面的人代笔,连忙道:“回君侯,确实是下官所写。”
魏蛟目光如炬地射向他,扯了扯唇角道:“这么说你平时都是应付了事,到了要换届又临时抱佛脚想升迁,偏偏写出来的东西四不像。”
“这,主公,下官在职时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啊。”汝安太守连忙给自己说情。
魏蛟随意点了点头,“你认真不认真自有评判。”
汝安郡守还未琢磨透彻魏蛟这句话,就被接下来的问责吓得胆战心惊。
“将他押下去,暂时革职查办。”
众人一惊,眼见着先前进来前还对他们打包票的汝安郡守被府卫拖走,嘴里还不住伸冤。
见此情状,其他的太守们不禁瑟瑟发抖。
角落里的魏恪眼神闪烁不定,见魏蛟眼神望过来,迅速地移开视线。
因着魏畴在位时,大肆从太守和其他官员那儿收取供奉,供奉又从何而来,还不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导致了官员是蛀虫,底层百姓动荡的局面。
对于其中浑水摸鱼,如同毒瘤的一部分官员,魏蛟准备尽数除去。
这场汇报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结束。
太守们顿时如蒙大赦地像游鱼一样迅速地退了出去。
事毕,魏蛟都准备已经往鹿苑的方向走了,但步子刚抬起来,又迟疑地在原地打转。
萧旻珠回来没?两人再次见面他第一句话又该说什么?
烦死了。
保守起见,还是让小厮先去看看萧旻珠回来没。
他两次三番迫不及待往鹿苑走,都没瞧见人,到时候仆妇转告给萧旻珠,他岂不是很丢脸。
魏蛟是不会承认自己自己其实是有点畏惧两人再见的场面。
不过他没等到小厮回来,倒是等来了顺安堂伺候的下人来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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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 月光逐渐被云层所遮掩。
到了顺安堂,魏蛟被一个仆妇带到了一个房间。“君侯请稍稍等候,老夫人马上就来。”
魏蛟并未多疑, 顾自坐下来。
房间里家具寥寥无几, 除了红木桌椅外就是一张绣四季花卉的轻纱曲屏, 依稀能瞧见后面摆了一张睡塌。
进门时魏蛟隐约闻到了一股浅淡的异香,随着下人将大门合上,屋子里空气变得不流通,那股香味儿变得愈发浓郁。
魏蛟皱了皱眉头,看向不远处不断散发袅袅细烟的青铜香炉, 丝丝缕缕,很快萦满于室。
可能是屋子里太过闷热, 加上那股子闷心的异香,魏蛟感觉自己周身也逐渐焦躁起来, 忍了半刻, 到底准备去将炉子熄了。
可当他站起身时,眼前突然一阵眩晕,魏蛟用手掌撑住脑袋, 试图保持清醒。
接着, 一股强烈的冲动从心底升起,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控地发热,仿佛身体的深处燃了一把熊熊大火,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纾解。
魏蛟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微微一缩, 旋即愤怒地一脚将香炉踹翻。
香灰顿时散了一地。
魏蛟晃了晃身躯,双唇紧抿, 压下身体的不适大步朝门外走去。
恰在这时,一个俏丽的身影打开大门,从外面进来,见到魏蛟欲离去的动作,杨箬讶然地眨了眨眼皮,轻声道:“姑祖母马上就到了,表兄请再坐会儿吧”
魏蛟顿足,眼神冰冷地看向她。
杨箬略有慌乱地移开目光。“表兄不舒服吗,箬儿给您倒杯水。”
杨箬外面罩了一袭水红色的斗篷,可当她伸出手倒茶时,却露出来里面薄如蝉翼的轻纱长裙,若隐若现地露出她白皙如玉的脖颈和细长晧腕。
她转过身,面上带着腼腆的羞意小心翼翼地将茶杯递过去,“表兄……啊。”
就在她即将靠过去时,魏蛟的动作出乎意料,他猛地一挥手臂,一阵疾风掠过,茶杯也在空中划过一条简短的弧线,随后“啪”地一声,重重地碎在地上。
杨箬笑容一凝,慌乱地往后退了两步。
昏黄的光线下,魏蛟的眼神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冷冽如冰,眼角还有细密的血丝,直直望着杨箬:“你同老夫人算计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