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鸷反派身边当咸鱼(87)
过后,魏蛟才得知对方是扬州牧萧烨的独女,萧旻珠,他并不明白以对方尊贵的身份为什么穿成男装会来到军营,又为什么会救下自己。
养伤的一段时间里,他被勒令待在营帐内,不允许外出。
虽然幽州与扬州目前结成了联军,但归根究底还是两路人,所以两军的营帐其实是提前划分好了的,幽州军在北,扬州军在东,若让其他人知道萧旻珠收留了魏蛟,会有些麻烦。
魏蛟那时候长得高,但又很瘦,就跟个麻杆似的,说话经常也跟麻杆一样尖酸刻薄,“我并不会感激你。”
萧旻珠随意点了点头。
魏蛟歪了歪头,看向她问:“你救了我,我不感激你,你不会不高兴吗?”
萧旻珠:“那又怎么样,虽然你嘴上说不会感激我,但是你还是得留下来给我端茶倒水才行,生命无价,相当于你已经欠了我一笔无法偿清的费用了,得用劳动来支付才行,我只需要你行动上的感激就行了,至于心里上的话并不重要,君子论迹不论心嘛。”
魏蛟已经彻底被她的话绕了进去,但是并不妨碍他继续呛声。
最后,萧旻珠嫌他吵,直接往他嘴里塞了颗什么东西。
魏蛟作势连忙要吐出来,“你给我吃的什么?”
“别吐,这是糖。”萧旻珠随口道:“看你乖,奖励给你的。”
就这样,两人在一起生活了好几日。
“女郎,你为什么要收留他,是因为看中了他那张脸吗?”营帐外,有人愤慨地道。
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魏蛟耳力过人,听得十分清晰。
不多一会儿,传来萧旻珠淡然的声音:“我不喜欢武将,我喜欢温润如玉、会识文断字的小郎君。”
——
是夜,萧旻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她凑到床边,突发奇想地问睡在她床下毡毯的魏蛟:“你的右眼有两只瞳孔,那你看东西会有重影吗?”
躺在地上的那一团黑影并未出声。
萧旻珠:“我知道你没有睡着,作为跟班,不回答主人问题这个习惯可不好。”
少女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很认真,但其实又带了一丝调侃。
从来没有人问过魏蛟这个问题,以往接触的人一看见他的重瞳恨不得退避三舍,哪里会像她一样尽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许久,魏蛟哑声道:“不会。”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道:“你会讲故事吗。”
“不会。”魏蛟背对着她,莫名想到了白日她说的那些。
对方充耳未闻,“那你给我讲下你小时候的故事吧。”
“……”
“你会唱曲吗?”
她把他当什么了?魏蛟气的直接不语。
黑暗中,只听她幽幽道:“你说你什么也不会,我还要把每天的饭分给你一半,这几日我都饿瘦了。”
魏蛟揪紧毛绒毡毯一角,用难听的嗓音故意道:“我只会杀人,女郎需要我帮你杀谁吗?”
对方叹了口气,“算了,睡吧。”
第二日,趁萧旻珠不在的时候,魏蛟又偷偷地离开了营帐,他这次受伤皆是因身边下属背刺,幕后与他那几个名义上的兄长脱不了干系,魏蛟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这两日军营将举办一场跑马比赛,魏霁也会参加,魏蛟悄然溜到马棚,在魏霁等几人的马身上做了手脚,在跑马时马匹突然受惊,发足狂奔,几人都受了轻重不一的伤。
等魏蛟回到营帐时,萧旻珠早已回来,脸色不太好,旁边还站着一个十五六岁,偏黑瘦的少年,银色的软甲衬得他肤色愈加的黑。
“你去哪儿了?”萧旻珠质问道。
魏蛟瞥了眼与萧旻珠站在一起的少年,声线同样冷的梆硬,“随便逛逛。”
黑瘦少年鼻腔里哼了声,道:“我今日亲眼看到他去了马棚,肯定是他给将军的马做了手脚。”
原来,今日萧烨的马也同样发了狂,好在有惊无险,并没受什么伤害。
魏蛟突然大睁了眼,看向少女,口中喃喃道:“我没有。”
他并没有给扬州牧的马动手脚。
对方继续在萧旻珠耳边道:“我早说了他不可轻信,女郎不应该收留他的,这次是主公吉人有天相,下次呢?”
萧旻珠凝眉思虑,魏蛟没有再辩解。
晚间的时候,萧烨突然来临。
高大的男人掀开门帘,面上尽是温和的笑意,“阿绵。”
萧旻珠提前让魏蛟躲在了屏风后面,快步迎向对方,轻松道:“阿爹,你怎么来了?”
魏蛟缩在屏风后面。
但好在对方并没有多停留在这个屋子。
只听萧烨道:“你出来,阿爹有话同你说。”
父女俩出门聊了什么,魏蛟并不知道,直到第二日萧旻珠也没有回来。
魏蛟在房间里等了很久,最后只等到了那个黑瘦的少年,他挑了挑眉:“走吧,阿绵让我送你离开。”
魏蛟赫然瞪向他。
少年并不怕他,反而带上了幸灾乐祸的语气:“实话告诉你吧,使君与我父亲交好,日后等阿绵及笄了,我很可能要娶她进门的,至于你,该回哪儿,回哪儿去吧,别人家给你几天好脸,你就把这儿当窝不肯走了。”
魏蛟恶狠狠地看着他:“是你。”
少年哼哼一笑,凑近了压低声音道:“是我又如何,她信我,不愿意相信你。”
不自在
随着朝日渐渐升起, 沉静了一夜的燕侯府又重新动起来。
青竹和白桃依次进入正屋。
青竹轻轻地挑开帘子,却见萧旻珠侧卧在床还沉浸在梦乡,她倾身凑过去低声换了两声:“女郎该起了, 今日有许多事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