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鸷反派身边当咸鱼(9)
占着身量的优势,极有压迫感。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眼生的与寻常人不同,轻透的琥珀色眼眸竟缀了两颗黑润瞳仁,一大一小,仿佛两颗纯净的黑宝石嵌在了眼眶里,初看怪异,但又有种诡谲的美感。
对方眼神锋利冷锐,带着几乎扑面而来的冰冷煞气。
大婚
萧旻珠蓦地瞪大眼。
魏蛟!!
果然背后偷听逃不过会被正主听到定律,小说套路文诚不欺我。
不过萧旻珠的注意力很快从背后偷听被抓包的惊恐和尴尬移到魏蛟的眼睛上。
虽然从前就觉得魏蛟的眼珠子的颜色挺特别,但异瞳长在少年和成长男人的身上始终有一层差别,萧旻珠神游地点评。
身前的这个女子直直地盯着他的右眼看,似惊奇似感叹,就是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恐惧,魏蛟突然感觉自己被冒犯到了。
纤长根根分明的羽睫颤动垂下,他十分不爽地偏过头。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
外面嚼舌根的两个婢女注意到了早身后的动静,宛如惊弓之鸟般连忙跪地求饶,“君侯饶命,婢子再也不敢了。”
作为从幽州府跟来伺候的仆从,她们非常了解魏蛟对于下人说是道非自己身世的态度,就是因为明白,才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被声音打断思绪终于回神的萧旻珠心想,完了,偷听陈年密辛被正主逮到了。
萧旻珠连忙抬手起誓,语气认真:“刚刚她们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萧旻珠丝毫不相信这种命相之说,一听就是那道士想让主人家破钱消灾的骗术。
魏蛟却笑了,一口白牙,寒光战战,“可她们说的都是真的,真抱歉,让你给听到了。”
萧旻珠:……这话让我怎么接?
奶奶个腿,不给我活路是吧。
此时此刻,萧旻珠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抱住这位燕侯的大腿,痛哭流涕地保证日后再也不偷听他人说话了。
然而魏蛟没给她这个机会,说完就直接转身走了。
至于那两个女使,则被府卫捂嘴拖走。
作为在场的第三个人,萧旻珠觉得自己离“突发恶疾病逝”的下场不远了。
——
“女郎出去一趟回来怎么变成这样了?”青竹看眼坐在床边抵额沉思,叹了不知多少回气的女郎陷入疑惑。
白桃一脸茫然,“刚刚在花园女郎说冷,我就回房间取件披风,然后就这样了。”
两人相顾无言。
这响,萧旻珠恍然间抬头看见了自己的两个侍女,招手让她们过来。
一手牵一个,用分外温柔的语气道:“要是我不在了,你们就别回扬州了,身契和银票都在我那个红木首饰盒子里装着。”
青竹白桃:?为什么女郎突然像交代临终遗言一样和我说话?
白桃忙道:“女郎,今早大夫来复诊说您快好了,放心吧,您不会死的。”
萧旻珠爱怜地看向她,傻孩子,我说的可不是这个。
但也没必要告诉她俩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晚间,云娘带来了魏蛟的嘱咐,大婚将在两日后举行。
婚礼需要的东西前阵子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据云娘所说,等后面魏蛟处理完东平、滁邱的这边的事物,就会带她回衡阳的侯府。
这些时日,萧旻珠和云娘熟稔了许多。
萧旻珠从旁侧击地询问衡阳的家中有几口人,她好备见面礼。
云娘默了会儿道:“老夫人两年前回了娘家中山郡,并未回府。”
隐含意思就是夫人你不用准备什么礼物,家里没人。
萧旻珠:!
那嫁过去不就是她当家吗!
魏蛟又经常在外面打仗,府上就是她做主。
萧旻珠不敢想自己未来的生活会有多快活。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魏蛟有点惨,从生物学的角度上来说,重瞳是先天的眼疾。
因为一句子虚乌有的批语,父兄战死,世人皆说是他克死的,连祖母也远离他。
咦,她怎么可怜起魏蛟来了,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一晃眼,两日过去,大婚接踵而至。
天不亮,萧旻珠就被几个女使架起来梳妆打扮,妆粉跟不要钱似的往脸上扑。
看着镜中脸色越来越惨白的自己,萧旻珠困顿地眨了眨眼,感叹一句,好像鬼啊。
随后又被人服侍着穿上了繁复的礼服,等待吉时到来。
魏蛟雄踞一州,前段时日又连破四郡,一时风头无量,他大婚,各路诸侯碍于情面,纷纷送上贺礼,连洛阳那边都派使者带来了贺礼祝贺他新婚。
是以,婚期虽然很赶,但该有的排场一点没少。
按照习俗,应该男方去女方家迎亲,拜别岳父岳母后,用喜轿将新娘抬回来,但因为萧旻珠的父母都去世了,也没有娘家人在此,这道程序就免除了,黄昏时分,婚车游城。
燕侯大婚,盛大场面难得一见,一时之间全城百姓都涌来主街观礼。
魏蛟骑马走在婚车前,身后的两个侍从时不时往人群中抛洒铜钱,抢到好彩头的人便向燕侯和新娘说一两句吉祥话。
场面十分热闹。
婚车内,持羽扇遮面的手微微泛酸,箫旻珠悄悄偷懒放下一只手。
大早上起来,折腾到现在连口饭都没吃。好在临走时,箫旻珠从桌上摸了两块栗子糕塞进袖袋。
婚车左右两面帷幔都放了下来,外面的人看不见,前头的魏蛟等人又是背对她。
正当萧旻珠从袖袋里掏出一块栗子糕往嘴里放之际,魏蛟偏像后背长了眼睛似地回过头,隔着歪斜了的羽扇两人遥遥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