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树和他的小疯子(149)
“麻药对你完全没用啊。”沙星末心疼地皱着眉,把桌上已经空掉的针筒丢进了回收箱里。
而小怪物的上半身,此时正“坐”在一个宽大的种子培育箱里。沙星末把它放在里土里,说是这样可以有利于它“吸收养分”。
虽然它的根压根没有在这儿就是了。
“这个线都长死了,”沙星末在医疗柜里翻找着,“你这个人皮到底什么时候做出来的?”
小怪物的头沉默地趴在玻璃箱的边缘处。
每次提到这个问题,它都变得很安静。
沙星末瞟了它一眼,见它又不说话了,也没再问。
也许等它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
他在又在柜子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出了小型急救包。
这里面装着隐形缝合线,用它来缝皮,既不容易看出来,也不会和皮肉长在一起,这样比较好拆。
沙星末取出一把镊子,带上手套,站在箱子边上,开始专心缝线。
“忍一忍,不要乱动。”他说着,便把针扎进了小怪物的皮里。
这次,小怪物没有喊疼了。它安静地偏着头,满脸爱慕地“看”着人类。
它的“视线”过于热烈,以至于隔着一张眼皮,沙星末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好像有一双眼睛,不是那双眼珠子,而是存在于他看不见的维度里,一直注视着他。
沙星末余光又瞥了它一眼,那张脸上的眼皮的确是闭着的。
“你的眼睛什么时候睁开?”他把视线又放回到手里的针线上。
“很快。”小怪物说着,睫毛又颤了颤,“等全身,都好了。”
“眼珠,是最后。”它断断续续地解释,“眼珠,需要完整的,载体。”
沙星末很快就缝好了它的一边手臂。那些撕扯开的皮肉,此刻以一种不太美观的方式堆在一起,在临近肩膀的地方环了一圈。
“这段时间不要挂在我身上了,”他示意小怪物伸出另一只手,“也不要随便使力,等它长好了来。”
小怪物撅了撅嘴:“不能,抱了吗?”
“你总要自己走路吧,”沙星末无奈道,“哪有人类随时随地抱在一起的?”
小怪物失落地垂下头。
“等你伤口长好了,我带你找个城中心的医院,把这圈疤消掉。”沙星末用镊子夹住一团医用棉签,压在缝合处上,“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尽管小怪物应该不会被感染,但沙星末还是先给它擦了一点药。
他粘着一点生物消毒水,轻轻给它擦拭。
他工作的时候如此投入,以至于小怪物又看入了迷。
人类工作的时候也好可爱。
它甚至忘了发出吃痛的哼唧声,就好像这根手臂不是它自己的似的。
好可惜,只剩一条手臂了。
好想再让人类多给它缝缝。
咔嚓一声,沙星末听到微小的动静,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
他警觉地抬起头,往大开的门口处望去,感受到一股微风吹来。
“是你在动吗?”沙星末头又转了回来,“地下室的门好像开了。”
“是。”小怪物又顿了顿,“不是。”
“到底是不是?”沙星末挑了挑眉,手上继续着拆线的工作。
“就是,有个食材。”小怪物吧唧了一下嘴,“有个食材,进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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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微低头,对着沙星末的耳边轻声问,“他们在玩什么?”
“纸牌。”沙星末往那群人处瞟了一眼,“一种游戏。”
“我,可以玩吗?”
“等有时间了,可以教你。”沙星末说着,把他的手从袖子上扯了下去,“你别总是拉着我,马上过检了。”
白澄一只得把手放了下去。然后,他又伸出了另一只“手”。
一根小藤蔓攀着沙星末的风衣里侧,悄悄环在他的后腰上。
沙星末里面穿了件毛衣,没有感觉到那根小藤蔓,他站在石风旁边,等着几个士兵放行。
“我们得上去检查一下,”带头的小兵手里拿着个本子,简单划了几下,“这是必须的流程,长官。”
“尽量快点,”石风低头瞧了一眼手上的通讯器,“你们耽搁不起。”
小兵敷衍地点头,随手一挥,两个士兵便攀上了船,没两分钟就下来了。
事情很顺利,那些士兵都懒于做事,很快就坐回了旁边的长凳上。
“走吧。”带头小兵对他们摆了摆手。
四人从码头上走下来,进入了一条宽阔的大街。这里有条岔路口,中心由一个圆形广场相连,一边通往中心城,一边通往下街。
“在这儿等一下。”石风带领几人走到广场的边缘处,站在车道旁等待,“车还没到,我们快了一步。”
此时的广场上人群稀疏,几簇结伴行走的人类路过,有两人坐在中央的水池旁休息,还有一名清洁工推着扫地机走动。
“我们是直接去中心城吗?”曲陆问。
“得等到明天,今天先找个住的地方,”石风从包里掏出三个通讯器,分别递给三人,“这个,带好。是内线通讯器,我们几人互相联系用。”
沙星末接过那个黑色的小腕表一样的东西,腕带是繁复的皮扣,他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戴好。
“主,主人,”白澄一在他身后焦急地扯着那根腕带,“我弄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