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明城市的都知道，一说是来自这四所学校的学生，别人不会问你的成绩，第一反应就是学习好。像贺余欢这种摆烂的，也能沾光。

贺老板对外都说儿子是实验中学的，必然能考上高中部，实际上自己有多心虚，就请了多少熟人帮忙辅导儿子。贺余欢一概都逃了，无论是长辈还是平辈，他都不给面子，纯粹只是跟老爸唱反调。

……

下了车，要进学校，考试时间前先不能进考场，但是可以在学校溜达。

实验中学绿化一流，贺余欢双手插兜，在操场逛圈，眺望远方。

好好考，考上高中照样被老爸念三年，还不能搞自己喜欢的俱乐部。如果考差了，说不定贺老板反而还懒得管他。

贺余欢看见小树林垃圾桶旁边蹲着两个抽烟的，反正心里不顺，上去就是两脚，把人赶走了，独占树林里的早晨绿化。

校园环卫即使中考这天也要工作，贺余欢把地上的烟头捡到垃圾桶，跑上前去，“大爷，你怎么今天也不休息啊？”

“不用帮，我自己来，你好好考试，今天很重要。碰垃圾沾霉运，不好的。”环卫工大爷摆摆手。

贺余欢已经把推车推上斜坡了，“我是百毒不侵的锦鲤，霉运伤不到我。大爷，要是我没考上实验中学，到时候我馋学校的鱼丸了，我在后门跟你打招呼。”

“你啊，还是这么不着调。”环卫工笑呵呵地走了。

同样是分到实验中学的考场的人里，见到贺余欢的，就跑来考前蹭锦鲤福气。

“老大！借点好运。”

“老大考试加油！”

“老大高中部见啊。”

贺余欢跟大家一一碰拳，“好了，不要打扰我，让我扮演一个孤独的思考者。”

……

小卖部没有放过每一个赚钱的机会，就连中考也开放，别的学校的学生刷不了，就只能向实验中学的本校学生借饭卡用。

轻车熟路的去小卖部买了鱼丸吃，贺余欢进门前周围人都在看一个人，小卖部的楼梯上站着一个穿着明城市一中校服的男生，清冷单薄，眉眼流波。

不知道是在等谁。

贺余欢出来之后看清人的正脸，俊瘦清正，气质斐然，像是语文老师常说的“腹有诗书气自华”。那人在小卖部门口，往里面看……额，鱼丸？

市一中的校服是红、白、黑相间的，红黑是主基调，能把红色穿好看的人很少，容貌不艳的话，就会被红色压住。

贺余欢第一眼就看到这个人，是因为这个人的回头率太高，其他人都看。贺余欢好奇地看了一眼，咬着鱼丸又看了第二眼，咽下鱼丸凑了过去。

“吃吗？还有一半？请你。”贺余欢把自己剩下五颗鱼丸往人家跟前递。

苏执宜清浅抬眼，意外地微张嘴，唇很薄，唇色有点淡，“不用了，谢谢。”

咖喱鱼丸上沾了自己的口水，可能是这个原因，好看的陌生同学拒绝了。

贺余欢挠了挠头，平时跟小弟们大大咧咧惯了，男生有人请客的话，谁还管沾了谁的口水。但是在这个人面前，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帮我拿一下！”

贺余欢自来熟地把东西塞人家手里，去重新买了一份。队伍里有个小弟要帮他买单，贺余欢直接插了那个人的队，把两人的账都付了。十几个人的队伍，贺余欢插了第二个人的队，排了三十多秒就出来了。

在加料区，贺余欢隔着玻璃窗问苏执宜，要不要加番茄酱。

苏执宜：“……”

贺余欢加了一点在纸碗的边上，才绕开胶帘出来，接回了自己的鱼丸，将新鲜的一份硬塞到人家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里，“吃吧！你长那么好看，我请你吃！”

“……”苏执宜本来可以望梅止渴，隔着玻璃看看就好，他昨晚就饿了，早上家里没早餐，也没给他早餐费。一碗咖喱香气扑鼻的鱼丸放在手心，太诱人了。

“好吃的，这是我们学校特色美食。”贺余欢开朗地凑在苏执宜身边，他吃相不修边幅，但很有感染力。

苏执宜忍不住吃了一颗鱼丸，唇齿留香，番茄酱残留在他的唇上，将唇色涂抹得灿艳，“你微信号多少，我过几天转钱给你。”

贺余欢条件反射，“不用了，小钱！”

叉子顿下，苏执宜不想平白接受别人的好意。

贺余欢三两下吃完剩下的，把纸碗丢到垃圾桶里，“校卡里的钱不给退的，反正我卡里还有一百来块，给学校还不如请你吃。”

要是其他人，估计会精打细算把所有钱花完。贺余欢就懒得算了，他都是随便充的。

“谢谢。”苏执宜感受到那傻傻的善意，善意对他是奢侈品，他浅笑感谢， “你的笔袋里没有橡皮擦，记得买一块。”

贺余欢愣住了。

……

等人都走远了，贺余欢才回过神来。

怎么会有男生笑得那么好看！

怎么会有人，可以轻轻一笑，就让人如沐春风？

贺余欢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对了，刚刚那人说什么，橡皮？

贺余欢懒得准备文具，本来打算把之前的笔袋换成透明的，就用平时的文具就得了。老爸非得选都是红色的笔壳凑好运，贺余欢就让贺老板全权操办了。没想到靠谱的贺老板给他出岔子。

要是没有橡皮擦，答错题目就没办法修改了。

贺余欢来不及想太多，赶紧去小卖部买一块橡皮先。只是可惜，刚刚那人是市一中的，以后应该是见不到了。

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