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想追年级第一(48)
贺余欢无语。
一个男生居然自称小石头卖萌。
五岁穿开裆裤跟在哥哥们后面跑的时候,杜岩的绰号是磊子,所以大家都叫杜磊石头仔。就算是那时候,也没有什么小石头的说法。
年纪小的时候大家多照顾一点也正常,贺余欢是独生子,杜岩的弟弟,他也当弟弟。但是大家都长大了,这个杜磊就跟缺心眼似的,仗着年纪小粘着贺余欢。
贺余欢已经因为这个事跟杜叔叔明确说了,杜家正好要去海外发展,兄弟二人也离开明城市上学。
现在少说点场面话,尴尬一会儿,总好过苏执宜住到隔壁后,有一天杜磊舞到苏执宜面前,让苏执宜知道房间是杜磊设计的。
贺余欢想到那个场面,就觉得杜岩真是给自己找事儿。杜岩猜到他在追人,也不吱个声,非把杜磊带到他家里了,还当面八卦。真是塑料友情。
晚点儿两人走了,贺余欢确认了新设计师的身份,让对方构思一个适合高中男生居住的房间,明天再当面确认。
……
13班布置了预习作业,贺余欢没打算看,反正看不看都那样。他打开微信,问苏执宜到家没。
苏执宜一回复,贺余欢捧着手机,视频电话打了过去。
响了十五秒铃声。
“喂?”
少年湿润的面庞出现在屏幕中。
小小的屏幕里都是大大的五官,屏幕晃了一下落在一个支点,苏执宜用毛巾擦拭着头发,身上换了居家的白色T恤,印花图案已经掉得差不多了,看得出衣服的年份。
似乎是刚洗完澡。
贺余欢喉咙一紧,想到刚刚苏执宜是在哪里给他回的消息,站起来倒了一杯冰水。
苏执宜擦了一会儿头发,差不多干了,把毛巾晾起来,端起手机,缩到到被窝里面,“什么事?”
上半张脸被柔顺的黑发盖住,下半张脸缩在被子里。只有眼睛和鼻子露出来了,眼睫毛上沾着清水,鼻子红红的。声音隔着被子有一点闷。
萌萌的。
身处卧室,视频通话的双方都在私密的卧室中,对方还毫不设防地露出可爱的一面。在这种气氛中,很难不多想,贺余欢傻傻地被震慑住了,咕咚好几口冰水。
苏执宜:“很热吗?”
不热,就是不能看。
贺余欢的指腹留在杯口绕圈,“你赶明儿一大早起得来不?”
“我舅不在家,但是舅妈在家。出去一会儿应该可以,要是出去久了被她发现她会揍我。”苏执宜声音闷闷的,“周六晚上我偷溜出去,然后周日去联赛,等考完回来,她要打就打吧。”
苏执宜身上有不少淤青,都是舅妈打得。贺余欢想想都难受了,“别啊,干嘛让她打你。我去接你,就说你去同学家住,这样也不行吗?”
“别跟他们见面。他们就像吸血虫,你的好运气会被他们吸走。你听我的吗?”苏执宜把被子往下掖了掖,卡在脖子那里,巴掌大的脸趴在被子上,褪色的花色衬得脸色更加白,像是旧日的复古海报画。
贺余欢点头如捣蒜,“你说的,我都听。”
苏执宜翘起一边的嘴角,“你好傻。”
“我?我傻吗?”贺余欢喉结动了动,咽下热气,拉过毯子,盖住看不见的地方。他一半的脑子都想别的去了,这个点确实不该打电话。
苏执宜把手机拿近了些,声音变得清晰,隔着电话有点失真,“周六晚上能住你家吗?”
贺余欢压了压旖念。
被自己气笑了。
压不住。
他转了语音电话,“你能不能把头发吹干了再跟我聊?”
突然就从视频变成语音了,苏执宜才觉得莫名其妙的,“那我去吹头发了。挂了。”
“别挂,你吹你的。”
电话那头响起吹风机的声音,吹了十秒,停了。
女性的骂声隔得较远声音略小,但因为音色尖锐穿得远,“这么晚了,吹什么头发,你表弟在打游戏,要听脚步声的。你去外面走两圈,头发就干了。”
“我吹头发很快的。”
砰。
赵欢摔了吹风机也不让苏执宜继续吹,最近苏执宜挑衅她权威的举动越来越多,让她烦躁倍增,“学会犟嘴了,明天别吃我做的饭。看到你就烦,没妈的孩子真是一点感恩都不知道。养你到这么大,就知道跟大人犟嘴。”
“……”苏执宜抓起一套换洗衣服塞进书包,然后拿起手机、充电器数据线就往外走。
“去哪儿?苏执宜,你聋了还是哑巴了,我在跟你说话。”
“我周末有考试,反正你看我烦,我就不回来住了。”苏执宜换好鞋子。
“你胆子大了,还想离家出走,待会儿我就报警把你抓回来。”
“不嫌丢人你就报警吧。”温家三口都爱面子,苏执宜以前听舅妈说福利院多么多么不好,总是怕离开舅舅家。尽管这里不是他的“家”,可总归还有一个地方,能够容纳他。
现在他不怕了。
因为贺余欢那个家伙,总是给他一种错觉,好像他受了一丁点儿欺负,就要帮他兜底,帮他把气给撒回去似的。
只是容纳他暂住的地方,不能称之为家。一起暂住的室友,不是家人。
能关心他、在意他,甚至为了他的利益而争取的人,才是像家人一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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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欢愣在原地,她觉得苏执宜的面孔变了,那张懦弱、软弱、任捏圆扁的脸,变得坚韧、风雨不摧,居然有一瞬间特别像丈夫的姐姐温晴。
温晴学历高、事业有成、漂亮,老公苏竞高大体贴,有个跟瓷娃娃一样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