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云林最后也只是肯定地：“老师，你们真的误解程池了。他没有欺负我，帮他充钱是他向我借的，冲突也只是朋友之间的小矛盾。感谢学校的关心，我们真的是好朋友。”
辅导员不解：“你跟他那样的人做什么朋友？”
阳云林微微一笑，反问：“老师，难道你也觉得学生有三六九等之分？”
“……”
从会议室出来，门外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等他下一层楼，遇到阙波。
阙波一副刚找到他的样子：“你在这里啊，程池在找你。”
“他人在哪里？”
“荷花池东南角。”
阳云林又回了荷花池。这地方本来偏僻，在学校最外侧，一墙之隔就是大马路。夏天有荷花开时，池边还还有些人。这花调叶枯，满池子的水腥味儿，就很少人来了。
隔得老远他就看到了程池，大喇喇坐在石凳上，翘起一条腿，双手踹兜里，永远一副百无聊奈的模样。
见阳云林过去，他挪了点位置给他，阳云林只好在他身旁坐下。
等了一阵他也不开口，阳云林率先说话：“你知道我被辅导员叫走跟你有关，他们已经找你谈话了？”
程池没说话。
“我在会议室门口碰到阙波。”阳云林轻笑了一声，有点讽刺的味道，“还以为你没有上心的事。怎么，担心我说你坏话？”
“阙波是个傻逼，你少跟他计较。”
阳云林反应了两秒，明白程池前半句说的是阙波来偷听他和辅导员谈话的事，也听出这件事是阙波自作主张的潜台词，后半句应该是说中午那件事了。
“叫我不跟他计较，你不如让他别找我茬，他不是听你的吗？”
程池斜了他一眼：“你这是教怎么做事？是觉得帮我隐瞒了什么，还是抓住我的小辫子，所以有了底气？”
“听辅导员那些话的口气，好像你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不如说来听听？”
“少打听。”
“那你找我做什么？”
“为什么不给学校报告实情？”
程池竟然会在意这个，阳云林莞尔一笑：“我说的难道不是实情，我们不是朋友吗？”
“别对我笑，很恶心。”程池不快地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了支烟，像是想要祛除对阳云林那股假笑的恶心劲儿。
阳云林对他伸手，他把烟盒递过来：“你抽烟？”
在他诧异的目光里，阳云林自顾自点上一根。
程池看了一会儿，对他抽烟的姿势给出中肯的评价：“像个娘们。”
阳云林懒得理他的揶揄，也有自己好奇的事：“你问我怎么不报告学校。我也有件事想问你，为什么找上我？”
他瞟了一眼程池的耳朵：“戴几万块耳钉的人应该不缺钱吧。”再看他手臂上纹的足球明星的名字，“你也不是gay。”
“我不是，对你没那个兴趣。但你是，对吧？不喜欢女的，喜欢跟男人搞。”他把烟蒂弹进水池，火星带起一道弧线，“中午隔壁学校那男的，你跟他搞过了？”
阳云林反问他：“我跟谁搞你很关心？”
“阙波说得没错，你俩那腻人的劲儿很恶心。”突然程池想到什么，难得一本正经瞅着阳云林，问他，“听说男的干后门有感觉，是真的吗？”
阳云林也一本正经回答他：“你让人干一次不就知道了。”
程池突然揪住阳云林的衣领：“别他妈以为我真不会揍你。”
“你大可以试试。”
两人对峙一阵，程池说了句“算了”，就放开了他。
“袁长羽，篮球队队长，在他们学校也算名人。我要是揍了你，他肯定不会放过我。我倒是不介意跟他打一架，就怕流言一传开，说我俩打架是为了你。”程池又笑笑地，好像从没发过火儿，“这比较侮辱我的人格。”
阳云林也对他笑意淡淡：“我也提醒你一件事，不要对我太过分。不靠辅导员，不靠袁长羽，我也有办法让你从学校消失。”
闻言，袁长羽对他一挑眉：“是吗，你父母不是都死了么？”
阳云林心头一紧，这混蛋竟然去查了他的背景。但此时他不能露怯，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你父亲呢，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果然他看见程池变了脸色，看来他的猜想是对的。
阳云林施施然离开。
被程池查到背景不是什么稀奇事，他的身份和家事本身不是秘密。当年闹出那么大动静，新闻连篇累牍地报道，调查他轻而易举。说不定正是他家道中落成这样，却还能一掷千金，豪车接送，让程池搞不清他背后的关系，才有所忌惮。
对于程池的身份，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弄明白了。越是这样，阳云林越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有多大的交往价值。
“小阳，在忙吗？”
阳云林合上电脑，门外是吴管家：“刚刚先生打电话来说，晚上带你外面吃饭。你先准备准备，我一会儿送你过去。”
“好。”
“衣服多穿点，外面降温了。”
坐在车上，吴管家突然问：“小阳，你知不知道先生的生日。”
“不知道，他也没跟我说过。是什么时候？”
“还有半个月，农历冬月初三。”提醒他，“你到时也给他准备个礼物什么的吧。”
算算他跟岑苍一起生活也两年了，却没见他过生日：“岑叔生日都怎么过？我也好准备合适的礼物。”
“嗐，他嫌麻烦，都不过的。我觉得生日还是该庆祝一下。”吴管家从内视镜里意味深长地看着阳云林，“今年有你了，你帮他过生日，他会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