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确定了一下时间，现在还早。

他在基地里忙了一整天，先是过了一遍重要的资料，又找了个办公室回复了半天的工作邮件。最后和小林伊织确定了一遍大致的情况，离开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收拾好一些重要文件后，琴酒提着一个公文包往大门外走。手机又微微震动，一条新的消息发来了。

不是赤井秀一的邮件，而是渡边的短消息。

[Suze：Gin，你什么时候来？]

琴酒打算待会儿再回复，他正要关上手机屏幕，又一条短信蹦了出来。

[Suze：你说过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手指悬停在屏幕上，琴酒叹了口气。

[Gin：我说过的，自然会做到。]

[Suze: 我已经想好要什么了。]

琴酒等着他说完，而对方的对话框一直显示着正在输入中。

[Gin：等我回去在告诉我。]

[Suze: 不，我现在就要说。]

[Gin：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正在输入中……]

[Gin：我没有时间跟你打字。现在我还有事。]

琴酒回到了自己的座驾边，伏特加已经等在那儿了。

他钻进副驾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琴酒耐着性子点开。

[Suze: 那个二五仔说要跟你去酒吧。]

[Gin：哪个二五仔？]

琴酒觉得好笑，组织里的二五仔已经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Suze: 当然是莱伊！]

[Gin：只是去工作，你以为是做什么？]

对面又进入了[正在输入]状态。伏特加启动了车子，琴酒摇下车窗，手指夹着一根烟搭在窗沿上。

[Suze: 那你陪着我的时候，和工作无关，对吗？]

琴酒熄灭了屏幕。那根烟搭在窗沿上，他一口也没有吸。

最近确实烟抽得太多了，比他以前任何时候的频率都高。他没由来地这么想。

握着的手机又传来震动，琴酒没有去看，直到那根烟在极速掠过的风中迅速燃烬，他把没有碰过的烟蒂扔出了窗外。

琴酒点开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渡边发来的消息。

[Suze: Gin， 我喜欢你。]

第三十七章

琴酒关上手机屏幕, 没有回复这条信息。

他当然知道渡边的心思，但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琴酒不是机器，他也是有情绪的人, 而这些情绪里面, 他自认为还没有包括“喜欢”或者“爱”。

如果非要说的话，他喜欢枪械, 喜欢力量, 但这些和渡边所说的喜欢不同。

渡边的表白很郑重。但琴酒宁愿对方只是想要爬上自己的床，而不是因为那句喜欢。

有些话，还是得当面说。琴酒想着, 等办完这件事，再回去见他吧。

琴酒已经用理智做好了决定，而手机那头的渡边雅彦, 却快要疯了。

他很后悔, 非常后悔。

渡边了解琴酒, 他的心很难撬开，更不要说什么真心的交付。现在他躺在病床上什么也不能做，就这么表白实在太草率了。

都怪那个二五仔，直接让他失去理智。发出短信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琴酒不会回复了。

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走过去, 渡边度分如年。时针往前划了一步，琴酒依然没有回复。

他还会来看自己吗？会不会再也不来了……

好不容易有了进展，结果全被自己毁掉了。

真是个废物啊……

手机掉落到床底下, 被诸伏景光捡了起来，对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苏兹, 你还好吧？”

病床上的渡边一脸心如死水的模样，他偏过头来, 眼神暗淡无光，看上去有些吓人。

“要不要叫医生？”

渡边摆摆手，接过递来的手机，手臂缩回了被单里，假装闭目养神。

“累了就好好歇一会儿吧。”

诸伏景光坐回沙发上，他的手机也收到了一条短信。

[Gin：你让莱伊进房间了？]

[Scotch：对不起，他突然闯进来，我没拦住。]

他瞥了一眼病床上的苏兹。

[Scotch：苏兹看上去情绪不太好。]

[Gin：别管他，我晚点过来。]

*

这家酒吧白天很冷清，晚上鱼龙混杂。赤井秀一经常来这里交易情报，不过以往他都会简单易容，而今天，他维持了自己原本的样貌，没有带帽子，穿着一身休闲西装。

琴酒一向很准时，他19：56的时候踏进这家酒吧。门带起一阵微风，顺长的银色马尾在帽檐下微微摆动。

“嘿，美人啊。”一个红头发的男子对着旁边的人说，“要不要去试试？”

“你找死？”他的同伴骂道，“你看看他是谁？”

琴酒一眼就捕捉到了坐在角落包厢里的赤井秀一。那里的光线很昏暗，一个小圆桌上摆着一大瓶酒。

“要喝点什么？”赤井秀一对着身下的沙发拍了拍，示意琴酒坐在他旁边。可惜，对方并不领情，而是坐在了他的斜对面。

“这里的酒还不错，没有掺假。”赤井秀一对他端起酒杯，“要不要试试？”

琴酒看了眼手上的表：“我可不是来陪你玩儿的，探员先生。”

赤井秀一对这个称呼有些惊讶，他挑起半边眉毛：“看来，我们之间已经不存在秘密了？”

他点燃一根烟夹在手指：“不过，这真的很不公平，Gin。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却不知道你的。”

赤井往琴酒身边凑近了一些，轻吐出一丝烟圈。

“任何交易都应该建立在公平上，你觉得呢？”

烟圈爬上琴酒的侧脸，他往后靠了靠，躲过吐出的烟雾：“只有小孩才寻求公平。我想，你应该不至于那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