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

进入会客厅的时候，李淡然望着餐桌上的蜡烛陷入了沉思。

不就是确认个关系吗？好像没有必要吧。

李淡然坐在餐桌旁浑身别扭，他低头切着牛排，不太敢去看陆远宁的表情。

陆远宁晃动着酒杯，见他把牛排横竖切块，最后才送了块牛排进嘴里。

“好吃吗？”

“还可以，我吃西餐吃不出个好坏。”

陆远宁迟迟不动刀，李淡然干脆送了块牛排到陆远宁嘴边。

“别晃了，趁热吃。”

陆远宁咬下牛排，放下了酒杯。

牛排果然是别人切的好吃。

李淡然被他盯得浑身毛燥：“还要吗？”

陆远宁摇摇头，这才老老实实对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动刀。

临了，李淡然后知后觉地明白了陆远宁起初晃动酒杯的意思，他大概是想举杯庆祝下今天发生的事情，但自己却迟迟没有接受到他隐晦表达喜悦的想法。

“庆祝下？”

李淡然举起酒杯，试探般问道。

陆远宁不急不慢得和他碰了个杯，然后一仰而尽。

他很少做这种冒失的动作，在李淡然看来尽是他难掩的喜悦。

“有这么高兴吗。”

“当然。”陆远宁放下酒杯，忍不住说道：“你喜欢我，我很高兴。”

迎着烛光里陆远宁亮闪闪的眼睛，李淡然觉得两人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

在深山上的冬天，陆远宁会就着取暖的火光看书，那双眼里的光亮是李淡然不曾见过的。

只不过，在李淡然看来，那双眼以前是冷漠清澈的，现在是明媚美好的，充满了生机。

38、华哥好像死了

饭后，陆远宁叫人来回撤餐具，李淡然去浴室里泡了个澡。

兴许是过了滑雪那股兴奋劲，他现在觉得浑身疲惫。

陆远宁刚刚在他身上撒欢的场景不断闯进他的脑海，他扶额苦笑，现在和陆远宁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他穿着浴袍走出洗手间时，陆远宁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蹑手蹑脚来到陆远宁床跟前，看着陆远宁依旧微微蹙眉，忍不住伸手扒拉了两下他的额头。

“我都答应你了，你怎么还是不太高兴啊？”

李淡然躺到另一张床上，很快睡着了。

半夜，李淡然突然醒来。

他伸手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才十一点半。

窗帘未拉严实，李淡然通过缝隙看见外面远处放着烟花。

他钻进阳台，坐在榻榻米上欣赏着外面绚烂多彩的烟花。

上一年的这会儿，他应该是出海捕鱼了。

独在异乡，他看着远处灯火通明，不由产生了些许落寞。

周蔚然到底躲去了哪里？

李欣然是不是又上了夜班？

他答应陆远宁到底是对是错？

到最后，他们会不会都退无可退？

“淡然。”

李淡然侧头，陆远宁就站在阳台门口。

“外面在放烟花，照在雪景上，亮晶晶的很漂亮。”

陆远宁坐下，和他欣赏着远处的烟花。

是挺漂亮的。

陆远宁将头靠在李淡然腿上，直勾勾地盯着李淡然看。

李淡然见他双眼无神，这才意识到陆远宁可能喝了小半杯红酒把自己喝醉了。

李淡然伸手拉过放置在一旁的被子给陆远宁盖上，展被子的时候不小心遮住了陆远宁的眼睛，陆远宁伸手将被子压在下巴下面，依旧直勾勾得盯着他看。

李淡然看着他抖动的眼皮，轻轻刮了下他的眼睛。

“你是不是很困。”

“嗯。”

“那就睡吧。”

“我怕我一闭眼，你又不见了。”

“不会。”

陆远宁迟迟不肯闭眼，李淡然干脆掀开被子和他并排躺了下来。

“你睡衣摸起来不舒服。”

李淡然身上穿的是酒店的浴袍，舒适度当然比不上陆远宁给他的睡衣。他干脆脱下浴袍垫在两人头下做枕头，陆远宁抱着他，这才闭上了眼。

李淡然听着他规律的呼吸，渐渐有了睡意。

或许因为陆远宁，一切事情才没有这么糟糕。

管他呢，人生苦短，何妨一试。

再醒来，又是全新的一天。

第二天，李淡然感觉眼角痒痒的，他眨动几下眼睛，睫毛扫过了柔软的手指。

李淡然伸手拉过陆远宁的手放回被子里，沙哑着嗓子说道：“怎么醒这么早？”

陆远宁在被窝里摩擦着两人手指交错的手掌，答道：“我梦到昨天的事情都是假的，就再也睡不着了。”

“你是不相信我吗？”

“不是，是我太焦虑了。”

说着，陆远宁又闭上了眼，李淡然见他睫毛颤动，心生不忍。

陆远宁很少在他面前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这一刻，李淡然再想，自己是不是同意得太仓促了，甚至表现得没有一点诚意，所以才导致陆远宁这么不安。

李淡然将半个身子压在陆远宁身上，他抱着陆远宁的脖子，在他耳边亲昵地说道：“对不起，再睡会儿吧。”

陆远宁“嗯”了声，他一手抱着李淡然的腰，一手抚摸着李淡然的后颈。

见李淡然脸色微红，他侧头亲了几下李淡然的额头。

“淡然，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不舒服啊。”

“睡觉。”

“好。”

陆远宁依旧不急不慢得摸着他的后颈，感受着李淡然左心房传来的炽热剧烈的心跳。

“陆远宁。”

“嗯。”

“要开心。”

“你也是。”

李淡然叹了口气：“你开心我就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