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任爱上前任怎么办(11)
童真揉揉酸胀的臂膀,暗自给自己鼓劲。与儿子和林珊分别了整整二十四小时,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见他们了。
乐极生悲。
手臂太酸了。水枪没有握稳,掉下砸到车前盖,留下一个指甲盖大的凹痕。
唱戏的丢了唱本,心里没了谱。
童真原地转了两圈,在隐瞒和坦白之间,他选择把茍哥喊了过来。
茍哥瞥了一眼,混不在意地摆手:“不碍事,这辆车不是韩少的。”
童真悟了:“厨师的买菜车?”
茍哥笑笑,指着旁边一辆簇新的最新款宝马,说:“这才是买菜车。这辆车是勤少的。”
茍哥抿着唇,用充满分享欲的眼神看着童真。
“勤少是哪个?”
“老爷子的小儿子,韩东勤,”茍哥的小眼珠子四处转转,见周围没人,把嘴巴拢在童真的耳边,小声说,“是老爷子和女佣人的私生子。”
茍哥的嘴里喷出一股韭菜鸡蛋的味道,童真忍住后退的冲动。
“那韩老爷子也住在这里吗?”
茍哥摇摇头:“父子俩失和好多年,加上身体不好,需要经常住院,早就搬到城里头去了。本来勤少也要跟着搬走,但韩老爷子不放心,让他留在这里,替他看着韩少。”
“能不能带我去见勤少,我想亲自向他道歉。”
“他和韩少不一样,每天都要按点去公司打卡上班。你要见他,得等他晚上下班喽。”
韩东勤住在距离主楼最远的一栋三层小楼里。小楼是新建的,风格朴素,和普通的乡间别墅没有太大区别。四周绿树掩映,单独辟出的小花园里布置着一些花草绿植,体现出主人不俗的情致和审美。
童真坐在园子里的一架秋千上等。百无聊赖中,他拿出手机,在检索栏里输入“抑郁症”,翻了几页,眉头下意识蹙了起来。
一个字一个字删掉,重新输入“韩东临”、“韩氏集团”。
官网弹出韩东临的简历。现任韩氏集团副总裁,美国名校毕业,经济学硕士,还辅修现代艺术。明明是白纸黑字,童真却觉得眼前一阵金光闪烁。
他用手指点了点网页,心想:这样的人,这样的人生,为啥要得抑郁症呢?
等到了晚上八九点,才等到韩东勤回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手里领着公文包,从一辆比奔驰更旧的宝马车上下来。童真怀疑,韩家淘汰的佣人车都给了他开。
同父异母的缘故,两兄弟的相貌不算肖似。与韩东临相比,韩东勤长得只能算清秀。气质更是相差甚远。他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斯斯文文的,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童真感到一丝欣慰:果然儿子肖母,西西不像他,也是正常的。
韩东勤听明来意,客气地把童真请到室内。
灯光打开。
韩东勤为他倒了一杯茶。他的额头布满油光,眼皮耷拉着,有一丝打工人下班后的疲惫。
童真受宠若惊地端过茶杯,说明了来意。
韩东勤笑笑,说:“没关系。我应该感谢你帮我洗车。最近在赶一个新项目,已经连续好几个月的周末没有休息了,连车也没得空洗。”
有了昨晚的经历作对比,乍然听见如此通情达理的话语,童真有点感动。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用力握了握韩东勤的手:“谢谢。”
“我听说你的事了。大哥被爸爸宠坏了,性格骄纵,但本性不坏,你别在意。”
听他这么一说,童真更感动了:同样姓韩,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喃?
“他有抑郁症?”虽然明白,这么问很突兀,但是童真憋了一下午,实在忍不住。
韩东勤垂下眼睫:“都怪我不好。是我的存在,让他不开心。”
他自责的语气非常真切。童真忍不住安慰他,说:“不管怎么说,这种事都是上一辈人的错,和你没关系。”
“砰”的一声,
房门被大力踢开。
明仔收回脚,退到一旁。
韩东临像一片乌云,带着一股阴风飘进来。
童真注意到,韩东勤握着水杯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他放下水,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问:“大哥,怎么了?”
韩东临的眼眶通红:“你对爸爸说过什么?”
“你不要多心,爸爸只是关心你。昨天汇报工作时,随口问了两句你的情况。我说的都是实话。”
韩东临怒喝:“你明晓得他身体不好,还要添油加醋气他!”
韩东勤再想争辩,却被对方一拳打倒。他趴在地上,手指抹过嘴角的血,眼角划过一丝阴冷的光。
茍哥连忙挡在两人中间,劝道:“都是亲兄弟,不如坐下来好好说。”
韩东临理了理散开的袖扣,轻蔑道:“杂种才不是我兄弟。要不是爸爸护着你,老子早把你赶出去了。”
童真把韩东勤扶起来。
韩东勤推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衬衣的领口,又跪在地上,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成拳:“大哥,你想打,就打个痛快,反正我的死活,也没人在乎。”
这时,茍哥的眼角肌肉不断抽搐,疯狂给韩东勤使眼色。韩东勤假装没看见,继续说:“不过,要是柔姨在天有灵,看到小时候乖巧懂事的儿子,长大后变成这幅模样,该有多伤心啊。”
茍哥绝望地捂住眼。
这句话一出,童真就觉察出韩东临的不对劲。他的脸色阴得拧出水,眼球浮起一层血色,额角爆出青筋,用刽子手一样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韩东勤。
韩东勤咽了口口水,挺直胸膛,直直地迎向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