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真小声问宋丹青：“你真的一点也不心动？”

宋丹青：“我为什么要心动？”

程秘书：“对啊，这里又偏又远。纯粹是给韩东勤面子我们才来的。”

第一笔拍卖只含不动产。第二笔拍卖针对庄园的藏品，包括地下酒窖里珍藏的法国红酒、韩天猛收藏的古董家具和青花瓷，韩夫人宋敏柔的珠宝首饰等等。

一件一件物品，像流水一样经过拍卖师的锤子。

宋丹青都未参与竞价。

童真听见背后的人窃窃私语：

“韩氏看来真的要不行了，连祖传的古董都要卖掉。”

“你不懂这位韩总的身世……换做我，眼不见为净更好！”

最后一件拍品，是一个紫檀木箱子，里面装的是宋敏柔的遗物。

拍卖师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一展示给大家：象牙梳子、鎏金镜子、漆雕首饰盒子、苏绣团扇……还有一本画册和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童真看过，曾经摆在韩东临的床头，是他们母子的合照。

大多是好东西，但没人想要。大家都知道，宋敏柔死于意外。

山城集团的侯董事长很信这个，他生气：“韩总，你想钱想疯了！连这些也都拿出来卖！事先说好，我付全款之前，你得把这些晦气玩意儿全烧了！”

韩东勤拿起画册，递给宋丹青：“家母娴雅，生前也喜画。请宋先生赏鉴。”

宋丹青接过画册，刚翻到第一页，手逐渐颤抖，脸色白而转青。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失陪！”，转身匆匆离开拍卖厅。

韩东勤示意拍卖暂停，若有所思地看着宋丹青的背影。

他对身旁的佣人说：“宋先生恐怕身体不适，你去照顾一下。”

童真抢在佣人前面：“不用了，我去看看。”

佣人还想跟着，被程秘书恶狠狠的眼神拦住了。

童真在最近的卫生间里找到宋丹青。

他跌倒在浴缸边，五官扭曲，嘴角溢着白沫，浑身抽搐——他发病了。

童真去扶他，宋丹青下意识用最后一丝力气抵抗。

待看清是童真，他放松下来，任凭他摆布。

“不能让别人看到——”

放平宋丹青的身后后，童真立即反锁房门，将跟来的韩东勤和佣人挡在门外。

“别怕，我在这里。”

童真为他解开上衣，把他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用毛巾擦去嘴角的白沫，又一次轻声说：“别怕，我在这里。”

宋丹青慢慢平稳下来。他胸膛缓慢起伏，眼睛紧闭，好像经历过一场决斗的骑士，筋疲力尽。

韩东勤疯狂敲门，声音比发现新大陆还兴奋：“宋先生，你没事吧？”

“你坚持住，医生很快就来。”

他不顾程秘书的阻拦，坚持要佣人破门。

在佣人的大力猛踹下，门锁岌岌可危。韩东勤借着衣袖的遮挡，悄悄点开手机摄像头，对准房门。他暗自得意：从彼得那里买到消息，宋丹青在情绪激动时会发病。若是大家知道宋氏集团的当家人是个癫痫患者，市场反应一定很有趣！

宋丹青睁开眼睛：“我这个样子，你会不会嫌弃我？”

童真连忙摇头。

宋丹青不知哪来的力气，翻身将童真扑倒在地，用力吻了上去。

他的唇刚刚被童真擦过，有点凉，让人联想到果冻。

舌头轻扣牙关。

他明白了宋丹青的深意。

童真顺从地张开嘴，迎来一阵暴风骤雨般的入侵。

“哐当！”

整扇门被踹倒了。

宋丹青将童真护在身后，坦然地迎向门口。除了拍卖会的一干人，还有两个白大褂拎着药箱候在一旁。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韩东勤看着衣衫凌乱的两人，脸和红绿灯一样变来变去。

侯董事长：“韩总，你做人不地道！听壁角这种龌龊事也干！”

韩东勤的脸青红交加：“没想到宋先生如此风流……”

在侯董事长的旁敲侧击之下，为了表达歉意，韩东勤不情不愿地将紫檀箱子当做赔礼送给了宋丹青。

宋丹青没有拒绝，还亲自把箱子搬上后备箱。

韩东勤颇有深意地观察这一切。今日宋丹青的反应，让他对自己的猜测越发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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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丹青让童真把车开上山顶。

车头大灯的光束，像一把剑，插进山崖的寂寥和黑暗。

宋丹青站在明与暗的交界处，眺望山下。庄园像黑丝绒上的一颗明珠，在黑夜的笼罩下，璀璨无比。

程秘书躺到后排，嘀嘀咕咕：“晚上回去还要加班，明天还要赶早班飞机。他倒好，还有闲情逸致欣赏夜景。不管了，我得先眯一会儿。”话还没说完，她头一歪，鼾声响了起来。

童真脱下外套，盖在程秘书的身上，然后下车。

他走到宋丹青的身旁，刚好立在光束的正中间。宋丹青抬臂、合拢手掌。从童真的角度看过去，庄园被他握在掌心。

一个小时后，背后响起了另一辆车的声音。

侯董事长从奔驰上下来，拿着一本合同小跑到宋丹青面前，说：“宋先生，我以酒店集团下属子公司的名义顺利买下来庄园了，韩东勤没有起疑。”

宋丹青点头：“等过户完成后，我会按照一亿元的估值收购你的子公司。”

一进一出，赚了两千万，侯董事长高高兴兴地走了。

童真：“你为何不直接向韩东勤买？”

他伸了一个懒腰，说话透露着得偿所愿的愉快：“因为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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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