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任爱上前任怎么办(19)
“有个说法,右脑管艺术,左脑管逻辑。你是双利手哎,艺术和逻辑都能管上,智商一定很高。”
韩东临怔了怔,下意识看向自己握着餐刀的左手。
他放下刀叉,用餐巾擦擦嘴角,说:“谢谢。我把它当做一种恭维。”他的语音语调恰到好处,既高到不会打扰到旁人,也不会低到让同桌的人听不清楚。
“你测过吗?”
童真叹了一口气,说:“小时候读书,我就算很努力也跟不上进度,我想测测智商有没有问题。不过,老师说要是测出来太低,就只能去智障学校,我就不敢测了。”
“有时候,太聪明不是件好事。傻人自有傻福。”
“谢谢哦。但我并没有被安慰到。”
虽然如此说,童真还是笑了。和韩东临在一起,他暂时把林珊和账户余额抛到了脑后,浑身轻飘飘的,好像飞在云端。
他随意地打量周围。
斜对面的桌子边坐着一位年轻女人。清秀温婉的面容洋溢着幸福的红光。她时不时看向门外,应该是等待她的他前来赴约。
像是在饭里吃到一颗石子,韩东临的咀嚼忽然停滞了,搭在桌沿的手握成拳,手背暴起青筋。
他“腾”地站起来。
掉在地上的刀叉发出很大的响声。
童真立即帮他捡起来,担忧地问:“你咋了?”
摘下餐巾,韩东临跌跌撞撞跑向洗手间的方向。
没到一刻钟,韩东临回来了,重新坐回桌边。
童真松了一口气,指指他的领口:“你的领带呢?”
“太闷,扔了。”韩东临脱掉西装,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两粒纽扣,烦躁地抓了抓领口。
“我还以为,你要捉弄我呢。”
等待韩东临的时候,童真闪过一个惊悚的念头:要是韩东临跑了,这餐的账单可咋办?
“老子从不在钱上为难人。你甭门缝里看人,把老子看扁喽。”
韩东临忽然探出上半身,把脸凑向童真。
呼吸喷在脸上,童真又闻到了那种熟悉的暖暖味道。他心里有点奇怪,刚刚和他呆了那么久,为啥一次也没闻到,难道是穿太厚的关系?
“那个女人,你能看见吗?”韩东临神秘兮兮地问。
顺着他的目光,童真看到那个女人,正是斜对面那桌。收回目光,童真点点头。
韩东临的眼眶猝不及防地红了:“她是我的白月光,马上就要嫁给别人了……”
童真的心底莫名浮上一丝酸楚。
韩东临的泪比夏天的雷雨来得还要迅猛。刚飘过一朵云,大雨就倾盆而下。不过,他哭得极其克制,以至于没有人发现,在这样浓情蜜意的氛围中,有一个男人哭得和一个失去最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伤心。
他拿纸巾擤了鼻涕,深吸一口气,拿出红丝绒盒子,轻轻地摩挲:
“这是我们认识一周年,我给她买的礼物,但一直没有机会送出去。这个礼物,恐怕一辈子也送不出去了。”
“光哭有啥子用?”眼见韩东临又要哭,童真的喉咙酸酸涨涨的。他拿过盒子,说,“我帮你送。”
“真的吗?”韩东临期待地看向他,在餐厅的水晶灯光下,眸子里洒满星辉。
童真迈着大步走到白月光的桌前。
见童真站在桌边不走,女人疑惑:“你是……”
童真将盒子放在女人的面前,说:“这是一位朋友托我送给你的。”
“一位朋友?”女人蹙起眉间,满脸都是问号。
童真抬手指向韩东临的方向。他的座位上坐空无一人,童真顿时心中浮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女人打开盒子。一只巴掌大的毛蜘蛛跳到她的手上。她惊跳起来,尖叫连连,慌张中被桌脚绊倒,摔在地上。
童真这才看清,女人小腹微微隆起。
她怀孕了。
她捂着肚子,闷哼道:“疼……”
“悠悠!”
韩东勤冲了进来。
喊着叫救护车,韩东勤蹲下抱起女人,站起来时一个趔趄。童真见他两腿微微打颤,接过女人,快步朝外面跑去。
跪键盘
B超室外面,韩东勤靠在墙角。
汗水弄糊了眼镜。他摘下来,用衣角擦了擦,戴回去,没过片刻,又摘下来,再擦。
童真立在韩东勤的面前,耷起脑袋,一幅任打任骂的模样。
“对不起,我明明看过里面是条项链,不晓得为啥就变成了蜘蛛。”
韩东勤苦笑一声,说:“他恨我。我都记不清,从小到大背他捉弄过多少回。只是没想到,他越来越过分,连孕妇都不放过。”
说完,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平安金锁,捂入掌心,抵在额前,低声祈祷。露出的毛衣袖口旧得起了毛边。
护士在走廊里呼唤家属,韩东勤收好平安锁,迎了上去。
护士把B超单给他,神色遗憾:“胎心没有了。准备流产手术吧。”
韩东勤接过B超单子,嘴唇哆嗦:“抱歉,我没听清。什么没有了?”
“孩子没了。你们还年轻,调养好了,还会有的。”护士安慰了他几句,见他木头一样没有反应,叹了口气走了。
一股无力感从骨头缝里涌出。脚底生了根似的,童真定定地站在原处。
韩东勤推着轮椅离开。
电梯门像一张大口,把一对悲痛的年轻人吞了进去。
离开医院,童真无精打采地走回酒店取车。
“哎,帅哥,你是林珊的老公?”
一辆华晨宝马靠边停下。
他转头,一个保养得宜、打扮端庄的女人坐在车里朝他招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阳光下熠熠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