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任爱上前任怎么办(8)
一想起白白嫩嫩的儿子,童真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大康调整情绪,揽着童真的肩膀,说:“好不容易中了韩少这张彩票,咱们可不能意气用事。这件事别急着拒绝,我们好好考虑一下,等过两天再说,噶?”
童真想了想,说:“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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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童开出大白,泊在童真的身旁。
接过车钥匙,童真习惯性绕车一圈。
这一看,看出不对。
右车灯上方添了一道划痕,两尺来长,从前到后,由浅入深,似水墨画家的一道枯笔,又像一条彗星的尾巴。童真看得触目惊心,心头的火气就像泄压的高压锅,噗嗤噗嗤冒个不停。
童真揪住车童,问:“哪个龟儿子剐老子的车?”
“我不知道。”车童不失礼貌地微笑。
“我自己去看。”童真气冲冲往车库走。
车童拉住他,说:“车库不对外开放。”
“那你把监控调出来。”
车童一板一眼:“涉及韩少及客人的个人隐私,不能给你看。”
大康把童真扯到一边,说:“不就掉点漆嘛,我在修车厂有熟人,最多六百块钱,保证和新的一样。”
他又说:“你在这里大吵大闹,万一搞得韩少不高兴,我们可就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这是钱的事嘛?”
“那是啥子事嘛?”
“肇事逃逸是不对的。就算他们有头有脸,也得讲道理不是?”
“哎呦,他们长得像是讲道理的人吗?能用钱解决的事需要讲啥子道理。咱俩二十多年的交情,我还能害你不成?”
大康磨得嘴唇起泡,童真的神色有点松动。
这时,车童淡淡地说:“我建议您先好好回忆一下,来之前车的状态。”
童真像被激怒的猫,一双杏眼瞪得溜圆:“你啥意思?我还能为几百块钱讹你不成?”
他的凶,毫无威慑力,就像未满月的奶猫在人面前磨爪。车童浑不在意,甚至还笑了。
心里的那口高压锅终于爆炸了。
童真抱起车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给了他一个过肩摔。自十八岁成年,童真就开始在后厨做学徒、学颠勺。一口几十斤的大铁锅在他手里,就和小丑手里的杂耍球一样轻巧懂事。
车童被摔懵了,在地上躺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连忙按下腰间的呼叫器。
三个保安冲出来。
童真正在气头上,凭着一股蛮力左冲右突,三个保安愣是擒不住他。
宴会厅的门口乱成一团。
凑热闹的观众里,戴着猫耳朵发箍的络腮胡夹着嗓音给他鼓掌:“小猫咪,你好棒呦!”
茍哥跑出来,低着嗓音呵斥:“都住手,在这么多人面前闹腾,像啥话嘛。”
大康趁机把童真从保安的包围圈里拽出来,然后给茍哥三言两语解释了来龙去脉。
“你这样闹,是把老子的脸往地上踩!”茍哥从裤兜里摸出一沓钱,摔在童真身上,说:“拿上钱赶紧滚倒!”
钞票纷纷扬扬落在地上。
童真直挺挺地站着,连一记眼神都欠奉。大康连忙把钞票捡起、迭好,本想踹进兜里,看了一眼茍哥的表情,又恭恭敬敬地把钱还给他。
茍哥没有迟疑,把钱收了回去,恶狠狠地盯着童真:“你想咋样?”
童真:“我要见韩少。”
茍哥冷笑一声,用只有三个人听见的声音说:“我念在乡党的情分上,最后一次提醒你,韩少的心可没他的脸好。”
童真像复读机一样:“我要见韩少。”
茍哥无力地垂下手,说:“真是被你打败了。你们跟我走。”
大康眼珠子转了转,说:“童真,家家等我回家吃饭哩,得先走了。维克托,入股的事咱们后面再聊哦。”
说完,他一溜烟跑了。
打个赌
童真跟着茍哥,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然后沿着台阶往下走,进了一个装修很像KTV包间的房间。
屋里的味道很复杂,掺着烟酒和香水,有种说不上来的颓靡。
韩东临左拥右抱,和一帮年轻人喝酒抽烟。
在昏暗的房间里,他那苍白标致的脸惊心动魄的醒目。目光像两支箭从琥珀色的眸子里射出来,直直逼向自己的脸。童真恍然觉得迎面吹来一阵冷风。
茍哥附耳对他说了几句话,韩东临轻描淡写地说:“多少钱,你开个价。”
童真摇头,说:“不是钱的事。我要找出肇事的人,他应该向我道歉。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韩东临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其他人也笑了,好像在马戏团里看到一只有趣的猴子。
笑了一会儿,韩东临收敛表情,定定地看着童真。童真感觉不出他的情绪,于是接着说:“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找出人,道完歉,这事就翻篇了。”
韩东临打了一个响指。明仔从房间的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箱子,搁在茶几上面。
韩东从箱子里拿出一捆钱,扔到地上,说:“一万,够不够?”
童真不响。
“两万?”
“三万?”
……
“十万?”
童真还是不响。
原本在喝酒调笑的客人们逐渐安静下来,好奇地打量着他。
茍哥凑到童真耳边,说:“十万,都够买辆新车了。不管是哪个剐蹭的,今晚来这里耍的人都有头有脸,听兄弟一句话,别把事情搞太僵。”
童真不为所动:“不管有钱还是没钱,都逃不过一个理字。”
车童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斩钉截铁地说:“韩少,这个穷货在讹你。他的车本来就是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