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站住!(21)
贝旷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想了想,觉得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于是说:“其实,这是个意外。”
那是在三年级的时候,那天本来一切如常,但没想到到了傍晚,王室书塾的上空突然一声巨响,一个黑色的“眼”出现了。
“里面跑出来很多异兽,将整个学院都给落满了。虽然安全官们立刻就前来清剿,但还是又很多学生受了伤。”贝旷说,“我那天正好在室外,没有赶到躲避点,半路上被异兽撞上了,躲进树林里的时候被气流冲击到就昏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
那一次的事故明寒听说过,但是那是他刚刚进入特殊军团,被派到了其他地方,没有参加这一次的救援。
“我有一个朋友在这个事故里去世了,这还是我后来去问才知道的,我当时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发生了很严重的事。”贝旷道。
明寒曾经听贝旷说过他从小只交了一个朋友,这个人陪他度过了大部分的少年时光,没想到这个人后来竟然死在了事故里。
这样一来,贝旷身边就没有朋友了。
明寒知道贝旷是怎样的一个人,要他在医疗中心交朋友简直是不可能的事。难道这两年他都是一个人?明寒的心莫名生出几分怜惜。
“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再交个朋友吧。”明寒笑了笑,“就当我们重新认识。”
贝旷心中某处一跳,“你……不介意我之前说的话?”
“我从来没放在心上。”
贝旷脸红了,“我那时候说话难听,我是没办法和不认识的人一起,才会……”
“我知道。”明寒说,“你也原谅我了?”
贝旷眨了眨眼睛。
一道记忆在脑中闪现。
新婚之夜的那一晚——
“……那你说,我们这十年里还能不能和其他人谈?”明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贝旷刚提出十年形婚,但他实在无法接受伴侣搞婚外情这种事,“不行。”
“贝旷,你要我十年禁欲吗?”明寒冷笑道。
贝旷语塞。
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说法很过分,可是,他的内心的确是这样想的。
明寒把他压到墙上,“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贝旷抿着嘴,“这不是我的错,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是么?那不如我们就这样当十年夫夫吧?”明寒咬牙切齿地说。
不知是不是被贝旷的要求给气狠了,明寒竟低头狠狠吻了他一下。
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咬。贝旷惊怒之下咬了明寒一口,猛地把他推开。明寒的目光仿佛一头要吃人的狼。如果那天明寒没有接到上级的命令回去执行任务,恐怕他当天不会如此轻易的收场。
贝旷明白明寒是在强吻而道歉,脸不由红了。
“我已经忘了。”他转开目光。
“我们以后还是朋友。”贝旷说。
这一天,两人悠闲地将学院逛了一遍,分别时,两人没有了往日的生分。
回到家中,贝旷想起今天的事情,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如果两人能一直这样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然而,没过两天,贝旷突然得知边境大规模爆发异兽潮的消息。明寒当天就被调走了,贝旷连道别都没能与他道别。
再得到消息时,贝旷正在医疗中心工作。
他接到军部发来的特殊信件,这一般是给家属的——
尊敬的贝旷先生,我们很遗憾地通知您,您的丈夫明寒指挥官近日于战事中失联,我们已尽全力搜救,目前暂无消息。
等了那么久
11
得到信息的第二天,贝旷就申请随同支援的队伍去了前线。
其实,他作为一名治疗师是没有办法上战场的,但他不在乎,只有离明寒近一些,他的心才不会如此不安。而且他的心里还藏着几分缥缈的希望——或许他来了,明寒就回来了。
可是,两个月过去了,异兽潮逐渐进入收尾阶段,无数的士兵和安全官投入战斗,终于让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导向胜利的一面,可是明寒依旧没有消息。
这一天,贝旷看见士兵们运进来新的伤亡者,开始进行每日例行的工作。他会给所有符合治疗准则的士兵进行精神抚慰,以方便一声进行进一步的治疗。
然而,有一支小队簇拥着一个担架走了进来。贝旷看着那个担架,心脏没来由的就跳了一下,心跳瞬间加快,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让他的心底涌出恐惧。
“贝医生,”士兵将担架放到他面前,“我们找到了……”
担架被放下来,一具高大的尸体展现在眼前。
看见这个人的着装和外表的瞬间,贝旷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
“他身上有明长官的身份牌,贝医生……”士兵将身份牌递到他手中。
这段时间谁都知道贝旷是为了找明寒而来,他现在交上这一个东西,几乎不忍看贝旷的眼睛。
贝旷看着手里的身份牌。这是军部为每一个军官订制的特殊牌子,无法修改,上面分明写着“明寒 S0196832”一串字符。他的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明寒……死了?
贝旷呆呆地看着这具尸体。他的脸部和身体受到重创,已经难以辨别,但看身形的确很像明寒。
而且,有这块身份牌佐证,这个人的身份毋庸置疑。
贝旷感觉膝盖有点凉,低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的手在抖,身份牌的链子落在了膝盖上,一下一下地碰着他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