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站住!(9)
对方看着他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死而复生的鬼魂。
“你——”
贝旷上前对通讯器说:“我是贝旷,我出来了,你们立刻派警卫过来,这里有刑事案件。”说完就挂断了通讯器。
震惊之中的米勒好不容易摆脱了僵硬状态,扯着嗓子尖叫起来,“你怎么还活着?!”
看米勒的样子是已经准备好了应付调查的说辞,他怎么也没想到贝旷竟然能从深渊存活。
贝旷扫了一眼钱书,对米勒道:“出去。”
他大难不死,还有意外收获,此时心情还算平稳。他不打算饶了这个试图谋杀他的人,但在警卫带走米勒之前,他得先问清楚。
“为什么要害我?”贝旷问。
米勒脸色惨白,脸上的表情像是在思考要不要再杀他一次。
贝旷指了指走廊上的监控,“在这里动手,你确定?”
米勒沉默几秒,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对不起,首席!是我不对,你原谅我,我再也不敢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贝旷都在听着米勒哭着忏悔。原来米勒此前收到过一封秘密来信,寄信人说只要他能让钱书保持沉默,并且不让任何人发现他的精神体,米勒就能获得一大笔钱。
米勒家里穷,虽然他成为了治疗师,有了一笔固定的收入,但是家人全靠他养活,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他一看那笔钱的数目,良心马上就不争气的消失了。钱书这段时间的精神错乱也是因为他的暗中搞鬼,才会越来越糟糕。米勒发现上面派贝旷来之后,心里就慌了,本想劝贝旷别再追查,但发现贝旷并不愿意罢手,这才铤而走险打算干掉他。
米勒哭得有模有样,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贝旷无法共情这样的人,他出生在贵族家庭,从未在金钱方面有所短缺,但他坚定地认为一个人无论有什么苦,都不应该通过犯罪来获得利益。
这件事如此诡异,可能会牵涉更严重的事情,米勒竟然为了一己私利接连犯罪,实在罪不可赦。
“信呢?”贝旷问。
米勒擦着通红的眼睛,“烧了。”
也对,这种东西留着只会是祸害,但要取证也不难,进入米勒的精神海里摸索一番就是。
“知道这个人在哪吗?”贝旷说。
米勒摇头,“都是他把信伪装成是我的家人寄来的,地址无处可查。”
“钱呢?”
“都存在一个匿名的保险柜里,头,你知道的,这年头银行让人不放心……”米勒还想哭哭啼啼试图博取贝旷的同情心,可是贝旷已经没有兴趣再听了。
“等会你自己和警卫解释吧。”贝旷说。
这件事很严重,必定是要上报军部处理的。寄信人贿赂治疗师,残害军官,试图掩盖真相,是这件事的源头,钱书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让对方如此紧张,审问的事就交给警卫们去做吧。
贝旷刚走出地牢,就迎面遇上了明寒。
明寒已经透过监控知道了发生的事,对警卫说:“带走。”
高大的警卫们一声不吭地为米勒戴上了为精神能力者特制的隔绝头盔。这种厚重的金属能够隔绝精神力的传播,若是罪犯试图反抗,还会被其中的电击装置击晕。
透过隔绝面罩,米勒眼泪汪汪地瞧着贝旷,说:“头,我知道的都说了,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我再也不敢了……”
他的声音闷闷的,仿佛井底的冤魂在说话。可是贝旷只觉得他聒噪,皱眉示意警卫们将他带走。
贝旷去医疗室进行了一次身体和精神力的检查,确定没有受到实质伤害。
“审讯什么时候会有结果?”
这件事说来也算他治疗钱书的一部分,贝旷有责任跟进事情的进展。
“最快明天。”明寒坐在医疗室的沙发上看着贝旷换上衣服,“你瘦了。”
贝旷手一顿。
……
此时夜已深,医疗室等候区只有他们两人。明寒手搭在椅背上,姿态放松地坐着看着他。
贝旷有种被审视的感觉,那两道在自己身上游移的目光让他浑身上下都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咳咳——”
贝旷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打破了这个诡异的氛围,“刚才我在钱书的精神海里看见……”
他把看见的景象都告诉了明寒。明寒听着听着,目光逐渐从含笑转为严肃。
“037?”明寒眉头微蹙,“听起来像是地区编号。”
王国的每一个地区都有自己的编号,明寒知道狐影基地西北方的一座城市正是这个数字,而钱书正好来自相邻地区。贝旷对附近不熟,一听说这是附近城市的编号,立刻觉得找对了方向。
“那是什么地方?”贝旷问。
“一个小镇。”明寒说。
“那钱书为什么这么在意?”贝旷问。
明寒摇摇头,“我会调查清楚,今晚你先休息。”
也只能这样了。贝旷忙碌了一天,这会也实在很累。他跟着明寒来到了分配给他的单人宿舍,洗漱过后倒头就睡。
基地的夜不似王城那般安静。
贝旷整晚都能听见大型机械发动的声音,还有不知名的嚎叫,令人胆寒。他就在这样不安稳的环境下慢慢睡去。
*
凌晨,睡梦中的钱书突然惊醒。
他的目光呆滞地移动向防爆墙,仿佛在那扇大门之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突然,他害怕地捂住了耳朵,浑身抖得像筛糠。
昏暗的走廊内,有一个阴影在徘徊。
监控室内的警卫没有发现屏幕上的雪花和断点的情况,手撑着脑袋在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