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但被万人迷穷追不舍(136)
叶琮鄞关了手机,朝机场外面走。
正是午休的时间,街上并没有多少人, 就连打车的响应速度都慢了不少。
他寻了一个阴凉的地方, 耐心地等着。
“f*ck!”
“run!run!”
机车喧嚣的声响与一声声脏污的辱骂打破了街道的喧嚣,叶琮鄞皱眉,往阴影深处躲了躲。
国外的环境向来不太好,他当然不会自己的给自己找麻烦。
只是……
七八个裸露着上臂的金发碧眼的白人骑在机场上, 一边高呼,或是咒骂或是嬉笑, 身后坐着的人时不时将喝完的酒瓶超前方赤脚往前跑的男人扔过去。
他们的准头算不上高, 但酒瓶这种东西, 摔在地上是要裂的,玻璃渣子四处飞溅,免不了割伤前头逃命的那人的脚。
一步一个血印,触目惊心。
本来就没什么人的街道这下是彻底不见路人了, 仅剩的几家门店老板显然是对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关了门, 将营业中的牌子换成了休息中。
叶琮鄞眉头皱得更深,机车上的青年白人显然是嗑嗨了的状态,精神亢奋的有些不正常。
他藏在阴翳中,悄无声息地将手探入裤兜里。
他没什么英雄主义,自然也不会愚蠢以一己之力和这么多人对上,但看在,对方也是国人的份上,报个警算不上什么难事。
只是电话还没能拨出去,就有人注意到了站在路边的他。
“hey!华?”
尝试拨通电话的手指停住,被人用酒瓶指着威胁,叶琮鄞不得不从阴影中走出来。
为首的白人停了下来,后面的车子也跟着停了下来,发动机熄灭,街道瞬间又陷入了一片安静中。
被追逐的那人还在没命的狂奔着,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白人取出一圈麻绳,在手中飞快地转了起来,在那人成功逃跑之前快准稳地套住了他的脖子。
男人被猛的勒住,下半身还在往前跑,上半身却被勒的喘不过去来,被迫朝后倒了去,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哈哈哈!”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叶琮鄞看着被那么硬生生地往回拖来几米的男人,眼底的郁色更浓。
对于生活在法治社会中的他来说,这样的场面的确有些太令人不适了。
相较于不认识的路人的惨状,更加令人不适的是这些人打量商品般的眼神。
叶琮鄞不打算坐以待毙,他操着流利的英语,问:“有什么事么?”
那边哼笑了一声:“别做不该做的事,他欠我们钱,这事他应得的。”
欠钱?
寻常的欠钱当然不会闹到这个地步,这种情况,要么是涉毒,要么是涉赌。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是咎由自取。
叶琮鄞没说话,为首的青年将目光定在他的裤兜上,威胁之意不言已表。
他无法,将手从裤兜中抽了出来。
“这种事情,警察可不会管,你要是想管,替他把帐换了。”
白人身后的小弟又是一阵嬉笑,其中一个下了车,逮住不敢动弹的男人的头发,拽着他拖了过来,拍了拍他泥泞的面颊,问:“要么?”
男人听到这话,艰难地睁开眼睛,在看清楚面前人的模样的瞬间,呼吸跟着急促了起来:“救救我——救救我!叶琮鄞!你帮我,这点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的——你帮帮我,我回国之后告诉所有人,我才是抄袭的那个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叶琮鄞总算是知道这个辨别不出原本样貌的人是谁了。
徐汇成。
是了,他出国深造的学校就在这里。
叶琮鄞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呵,真遗憾,我不需要。”
“不,不、不不,不要,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了!”他毫无尊严地跪在地上,砰砰磕头,没几下,脑门上便渗出大片的红色。
叶琮鄞并不是什么心理扭曲之辈,瞧见这样的画面,心里多多少少生出了点不适。
“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求求你,看在我们都是国人的份上,求你了!我手上有证据,有薛怀臻做假证的证据——”
叶琮鄞呼吸一窒,准备对白人说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止住,他低头,问:“你说什么?”
“薛怀臻,他根本没有看见过我画那幅画!他做假证!我录了音!我可以帮你揭穿他,怎么样,帮帮我,求你了!”
叶琮鄞久久没有说话。
他想过许多、许多薛怀臻不相信他原因,思考过无数次,为什么徐汇成会在他的作品寄到比赛举办方之前先作出那幅画。
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薛怀臻在里头做假证。
那些一遍遍,说这为他好,劝他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言语又是为了什么?
真、令人作呕!
胃里一阵阵恶心感翻腾,即便他早已不再将这些人放在心上,可是当最为丑恶的一面揭露的时候,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心底而生出的作呕感。
他想不明白,人怎么能恶心到这个地步呢?
“多少钱?”叶琮鄞抬头,问白人,“他欠你们多少钱?”
为首的白人瞬间笑开了,咧着嘴,比划了一个数字。
这样庞大的金额,即便对叶琮鄞来说,也绝非小数目。
白人洋洋得意,他早看出这个人穿着不菲,应该是只大肥羊,问他要不要帮忙还钱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这两个人真的认识。
他当然听不懂这两人说了些什么,但没关系,只要能给他钱,怎么都是赚的。
徐汇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受够了这些天被当作猪狗玩弄的日子,更害怕这些人那天没了兴趣,将他拆解了分开买掉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