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案很难办(79)

他连忙应声，眼神不住的朝屋舍内看去。

“啊……就是，师父，你……能否帮我……救个人？”他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小，越来越心虚。

老头很敏锐的察觉到他的神情，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捋了把胡须道：“说吧，又遇上什么棘手的事了？”

白沐笙目光转移，清了清嗓，缓缓跪下，一副准备挨打的样子，他嘿嘿笑道：“寒，寒症……”

老头：“……”

老头似乎是没力气再打他了，蹙着眉骂道：“败家子。”

骂是这么骂，老头不可能真的见死不救。

62.挂尸

既然老头没打，白沐笙干脆站了起来，目光移开，清了清嗓，继续道：“得了寒症的那孩子就在青莲楼里，要不师父我带你去？”

闻言，老头眯起眼，捋了捋胡须，声音沙哑道：“先同我说，那孩子现在是个什么症状？”

什么症状……

白沐笙努力回想了一下，一拍手：“应当……是寒症初期！”

寒症初期，也不算太严重。只要多用些药就好了。

老头松了一口气。

一阵凛风过，吹起老人衣袍，他叹了一口又一口气，重重一咳嗽：“今年……不如往年安分吶……”

说罢，老头摇了摇头，转身，进了房屋内。

“行了，你们回去吧，明日来找我，带我去找那个什么什么楼。”

老头似乎是忙得疲倦了，“啪”的一下关上门，影子里，只看到他坐着椅子就歇下来。

白沐笙在原地眨了眨眼，尴尬的笑两声。

他转过身，就看见谢廷青靠在树下，秋叶划过他面前，秋风吹起玄衣墨发，美如画卷。

白沐笙顿了一下，手搭上后脑勺，语气散漫：“成了，走吧。”

……

二人沿途下山，走在小道间，已是日落。

夕阳小道，宁静安详。

白沐笙走在前头，深吸一口气，他抬手接了一片落下的秋叶，垂下眸。

沉默许久，直至身后人走来，他才赶忙抛开树叶，又是一副散漫的样子。

许是这小道过于安静了，阵阵秋风袭来，带着雨后的气息，总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事实告诉白沐笙，这预感成真了。

二人正走在小道上，前方是一片幽林，雨后的水珠从树叶滑落，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秋风卷过，树叶窸窸窣窣的声响不断，安静得甚至有些渗人。

白沐笙脚步顿了顿，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他拉住谢廷青的手，咽下一口唾液，哀求道：“师兄，师兄，走另一条道吧……”

又是一阵秋风卷来，吹得白沐笙打了一个寒颤——但同时席卷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什么东西？

白沐笙蹙起眉，仔细用鼻子嗅了嗅。但那味道过于刺鼻，他赶忙太袖捂住了口鼻。

谢廷青转头朝着树林里的方向看去。

白沐笙能闻到那股浓重的血腥气味，他自然也能闻到。

他蹙起眉，眸中寒光一闪而过，很快掩盖住眼底的情绪，又变成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平淡道：“你忘了？回去的路，就这一条。”

这是他们上山的必经之路。

但据说——

这里多年前住过一群土匪。

只是现在应该不在了，已经许久未出来袭击过人了。每年许多人走过树林都没多大事。

“但但但但……”白沐笙被吓得脸色都白了，眼皮一跳一跳的，因为紧张而双手颤抖。

但这也太吓人了吧！

好黑！！！

白大少爷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黑。

于是听到谢廷青说“这是唯一的路”的时，白大少爷的魂不知道已经飘到哪去了。

他从地上跳起来，像个挂件一样挂在谢廷青的身体上，紧紧抱住谢廷青，这还不够，还把头往谢廷青肩上埋了埋，全身还在发着轻微的抖。

谢廷青：“……”

他无奈的笑了笑，眼底流露出几分温柔，很快掩去。

二人踏入林中。

这里树叶太茂，平日里根本看不到阳光。如若不是此时秋季，还看不到光呢。

此时也快接近夜晚了，隐约还能看到些土地。

下雨后的土地潮湿，空气中夹杂着几分泥土味。

只是越往前，二人就越觉得不对劲。

这血腥气味……怎么越来越重了……

白沐笙蹙起眉，眯起眼——只见有人从林子里走出一个人，血红的眼眸在一片黑暗中便显得尤为神秘。

他拨开枝叶，看见谢廷青与白沐笙时，微微顿住。

当然，顿住了，不只他一人，明显还有两个人。

白沐笙蹙着眉上下打量，抬手，差点从谢廷青身上摔下去，稳住身形后，他满脸诧异，好奇问道：“你是……程允？”

程允来这里干什么？

白沐笙不解，但也没敢多问。

他的诧异让程允微微一笑，捻起一片秋叶，轻轻叹一口气，说道：“你们进去看看吧。死人了。”

“？？？”白沐笙明明早有预料，但绝对没想到——程允能这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他嘴巴张得老大，程允看着他眼神里包含着几分疑惑，歪头问：“你们不去处理一下吗？”

他刚从幽林里走出来，能看见那件命案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但他这反应……实在是太过平淡了。

平淡的像是，早已见惯。

对于程允的反应，二人自然是都有疑惑，但只见程允扯了扯嘴角，垂下眸，手中把玩秋叶，他道：“不用惊讶，这些我已经见惯了。”

“我记起来我多年前……记得那时，我在一个陌生的院子里，如果不干活，那么里面的大人们就会打人——最严重的，甚至会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