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怪物的男妈妈[克苏鲁](219)
刚从蜂美人的口器里流出来的蜜, 水得不能再水了。
可以说全是唾液。
却非常甜。
怪物认为非常甜,比以往村民们上供给他的野蜂蜜都要香甜。
毕竟是怪物自己的花粉酿造出来的。
他超越种族极限,无数次开花又凋零, 从未真正迎来过花期。
终于在这一天,等到了为他而来的蜂。
“你是为我而来的。”怪物忍不住拥了上去, 把眼神涣散的青年搂进怀里——能量耗尽,花粉也被逼出蜜胃,庭深再维持不住皮肤,变回了人类青年的模样。
怪物只觉得怀里的青年是那么的娇小可爱,像新生儿,贪吃到差点撑死自己,必须他来引导,才能成功转化那些多出来的花粉。
被吸食了花粉,又尝到水蜜的怪物不能更快活了。
他爱怜地抚摸着青年的脸,手上的黏液却弄得他脸上更脏了。
花粉混合着黏液,红色被稀释,庭深的脸就像抹上了一层胭脂,特别的娇嫩可爱。
至少在怪物看来,三十上下的青年,也足以被夸奖可爱。
怪物怔怔地看着他不再流出蜜的唇,有些贪心地想,要是舔一舔的话,能否把那些残留的味道收集起来?
要是就这么等着风干的话,也太可惜了。
就在怪物打算这么做的时候,突然,他嗅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带着水汽的风。
怪物闭上眼睛。
大王花没有根系,但这一片土地,都在他的笼罩中。
所以,很轻易地就感知到了周遭的树木在随风摇曳。
——山雨欲来。
要下雨了。
比雨先到的是大风。
怀里的青年似乎也感受到了温度的变化,瑟缩了一下,往怪物的怀里钻去。
正在开花的大王花,花瓣是无法闭合的。
而怪物未着寸缕,浑身还因为那些汁水而黏糊糊的,根本无法给予他温暖。
于是在睡梦中,委屈地呜咽。
怪物听不得他这样。
这可是吸食过他的花粉,要为他授粉、传播种子的蜂。
怪物当然要好好照顾他。
他不再犹豫,从花心里站了出来。
更多的黏液溢出来,每一次变成人都会这样,怪物已经习惯了。
他抱着庭深从大王花里出来。
那些黏液一流到土里,就会被瞬间吸收,成为滋养土地、给予其它植物养分的上好的肥料。
怪物每一步都走得坚定极了,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避风港,在大雨来临之前。
他记得,这附近,是有一个小木屋的。
每年,大王花都会开一次,怪物会出来。
如果没有被授粉,那他就会再次回到花里,随着花朵的凋谢腐败降解而陷入沉睡,直至下一次的花期。
大王花是这一片土地的主人。
他太强大了,他开花时,其它植物便不敢开花,更何谈和他交换花粉?
于是年复一年,大王花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绽放过。
只是重复着这一切。
在此期间,他所庇佑的这片土地,人类——也就是长寿村的村民们,时不时会来看看他。
他的花苞总是出现在这一片,于是他们在附近修了一个小木屋,以便更好地侍奉他。
怪物被庭深提前唤醒了,村民们还没来得及赶过来呢。
这会儿,却是怪物,在主动找那个小木屋。
在雨点落下来的前一刻,怪物找到了小木屋。
偶尔有村民来这里巡视,会过夜,因此,小木屋里的设施非常齐全。
除了没有食物,其它的什么也不缺。
怪物每年都会短暂地当一下人,也知道一些人类社会的常识。
知道人一旦失温,会非常危险。
于是怪物一点儿没犹豫,把庭深剥了个干净,然后塞进了他能找到的最厚的被子里。
自己则跑去外面淋雨——让雨水冲刷掉身上多余的黏液。
……
庭深醒来的时候,正是破晓。
雨后空气特别好,怪物特意打开窗户,让清凉的风进来。
庭深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蓝盈盈的晨光下,蹲在床边看着他的男人。
庭深愣了两秒,视线忍不住向下——果然,没穿。
然后他又摸了摸自己——被窝里光溜溜的呢。
睁眼看见有人贴着自己,庭深没吓到。
发现两人都没穿衣服后,庭深吓到了。
老天鹅!这是什么情况?
庭深猛地把头缩进被窝里,深呼吸。
他发现他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被子被人戳了戳。
清醒了总要面对,庭深便磨磨蹭蹭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问,“好点了吗?还难不难受。”
他说话的声音里有一股古怪的腔调,这会儿,天又亮了一点,庭深这才看清他的周身包括脸上,都有神秘的花纹。
难道是原始森林里的野人?
“我叫庭深。”庭深抬头望天花板,“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怪物有些不解。
难道不是原生皮肤更舒服吗?
可怜的蜂美人,一定是在人类社会里生活了很久,被同化了,所以之前才穿着人类的布料。
但他还是尊重了庭深的意愿,跑去柜子里拿了套衣服出来套上。
这本就是村民们给他准备的衣服,不过他很少很少会穿。
“也给我拿一套吧。”庭深说道。
于是男人又拿了一套过来,递给庭深。
是民族服饰。
庭深看男人穿,大致学会了,也穿上。
过程中,男人一点没有避讳的意思,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看他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