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胃的我和绝美死对头干柴烈火(209)
女人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松开手,后退着说对不住。
英见画摇摇头,扯出一个让人看了无比心酸的苦笑,“阿姨,没关系的,没关系……”
蒋宏进怎么会责怪他的小女孩呢?他永远不会。
他泫然欲泣的表情和声音令时宇潇的心脏被绞住一样——
三十年了,你再也不可能认出我,而我也只能套着另一副皮囊,唤你一声亲切但疏离的,“阿姨”。
乔暄和她爸爸虽然不知其中门道,但一直耐心地在旁边陪伴。
那个高大宽厚的男人揽过女人的肩,温柔地道:“瞧你,把孩子们都吓得不敢说话了,慢慢说,不着急。”
说完,他友好地朝英见画一笑,“孩子,我爱人当年跟着家人一道移居哈尔滨,一直到与我结婚后好几年,家里条件都不好,一直在忙于生计,暄暄也生得晚。安稳下来以后,芳芳试着联系过荣兴的老同事,但想找的人一直没找着,而且总感觉他们好像……不是很愿意提及。”
听到这里,时宇潇转头看向英见画,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然地闭了闭眼睛。
于是,时宇潇便将蒋宏进事件的前因后果当中能说的部分,全部说与吴芳芳夫妇。
“怎么……怎么这样!那个人太坏了!他居然还逍遥法外这么多年!害得其他人也,也……”
乔暄气得跺脚,看到泪流满面的妈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样心疼得红了眼眶。
“原来厂里的人不愿提他,是嫌弃他不干净。”吴芳芳声音哽咽,“他的确和我坦白过喜欢男人,但是……我知道的,他不是那种乱来的人……不是的啊……”
她抹了把眼泪,却泛得更加汹涌,“那时候我说喜欢他,成天追着他跑。当时不比现在的社会环境宽松,可他不骗我,更不害我,而是告诉我真相,让我死心。”
“当时我确实很难接受,甚至有那么几天恨他。可是冷静下来想,这样才是真正的为我好。调整好心情,我去找他和好,我们又是好朋友了。但没过多久,家里发生变故,我必须要去哈尔滨。当时走得很着急,没能好好跟他道个别,只想着以后还有机会见,结果……结果……”
说到这里,吴芳芳泣不成声,止不住的泪水划过她已出现岁月痕迹的眼角,顺着脸颊滴落至衣襟。
“妈……”
“我好后悔!为什么不早点联系他们,如果早知道这些事情,至少能帮他说句话……厂里那些人惯会欺负他,就仗着他善良……凭什么把脏事直接扣到一个老实人头上,而不是先问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宏进……那时候他到底怎么过的啊……没有人相信他,还要被坏人折磨……是不是因为这样,他才情愿去到坏人那里……他明知那是条死路啊……”
说到这里,女人再也说不下去,扑到女儿怀里哭到肩膀和背都在颤抖。
乔暄把妈妈抱在怀里安慰,一时间,气氛压抑到冰点,没有人说话。
即使是知悉一切的时宇潇,也像胸口被堵住一样,压得他喘不上气来。而这时,英见画先开口了。
“阿姨。”他伸手抚上吴芳芳的后背,在即将触碰到她时,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最终还是放了上去。
“阿姨,那时候,我爸爸去找过他。他承认自己和男人有……关系,他承认的。”
女人倏然抬头,惊诧地望向英见画。
“那他一定没说自己是被强迫的,对吧?”
“对。”
“他就是这种人!”吴芳芳愤愤地用女儿递给她的餐巾纸擦了把脸,“什么都闷在肚子里,打碎他的牙都咽得下去!”
英见画笑得无可奈何。
时宇潇出来打圆场,“阿姨,都过去了。”
“我可过不去,至少最近这段时间,过不去!”女人此时的神态像极了她少女时期生闷气的模样,“如果那时我还在厂里……一定会告诉他,我相信他,然后去骂那些胡说八道的人!”
她突然眉头一皱,像是才反应过来,“那利群呢?他知道以后怎么说?”
“我爸知道以后,他跟您的想法一样,觉得那是他的私事,也相信他的为人。他回家喝了个大醉,醒来,决定忘记自己听到看到的一切,还是把蒋叔叔当作最好的朋友。”
女人的眼眶又红了,估计是想起了曾经的青葱岁月。可她接下来抛出的问题令英见画和时宇潇更难回答:
“利群和红霞现在都还好吗?我想见见他们。”
二人和乔暄面面相觑,急得吴芳芳直催促,于是这个消息只好由时宇潇来传达:
“阿姨,您慢慢听我说,别着急。红霞阿姨……十多年前因病去世了,叔叔前几年也查出癌症,但经过治疗恢复得很好,现在每天和您的老同事李叔叔去公园散步呢,现在身体已经好多了!”
即使他努力强调好的部分,女人还是一副被抽走精气神的模样,肩膀也耷拉下去。
“芳芳,咱们终于和老同事们联系上,这是好事,要开心!”
一直少言但始终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吴芳芳身上的乔暄爸爸,劝慰里带着些哄:“再哭皱纹还要加深,你的面膜就白敷咯!你不是一直在说,如果能和老同事见上面,你要做看起来最年轻,皱纹最少的那个吗?”
真是个温柔的好男人啊,时宇潇心想,怪不得乔暄的性格也那么友善。
为了缓和气氛,时宇潇提议道:“叔叔阿姨,要不要一起到街上走走?你们不常回来,盛城变化还是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