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病态反派下药的炮灰(140)
不久前他脸上苍白如纸,现在却恢复极快,面色如常了。
季则尘见她醒来便盯着自己发呆,想起刚才她在睡梦中,不停的呢喃腿疼。
他已经仔细查看过了,有擦伤。
所以伤她的人都不能放过。
“袅娘,还疼吗?”他敛下长睫,抚在脸上的手往下,手法轻柔地揉捏着她的双膝。
唐袅衣只是梦中腿疼,并非是真的腿疼,正欲开口,忽被另外古怪的声音打断。
她转眸看去,脸上的表情骤然顿住。
并非只有季则尘一人,还有姿势怪跪在不远处的两人。
下身不是人的双腿,而是像用废弃的木架,随意地支撑着身子。
两人眼中藏着恐惧,对着她不断地张口讲话,口中空荡荡的,牙齿与舌都被拔得干净。
是噩梦中才会出现的画面。
一醒来便看见此场景,唐袅衣被吓得往后退了退,后背抵在靠背上,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季则尘按在她的肩上,让她趴在腿上,腔调清淡地道:“别乱动,腿上的伤我看了,还红着。”
唐袅衣盯着对面的人,吞咽口水,转眸看向面前温柔干净得,眉眼都是慈悲的青年身上。
她不敢去问那两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季则尘贴心的拂过她脸上垂下的长发,视线掠过她惨白的小脸,森冷到阴郁又缠了心口,闷出杀意。
他的袅娘被那些人,吓成了这样。
“还疼吗?”他压下杀意,温情地垂眸问她。
唐袅衣摇摇头:“不疼。”
看起来似镇定,实际肩膀紧绷。
季则尘睇她脸上的惨白,不动声色地捏着她的手指,似愉悦地期待她主动问些什么。
唐袅衣顺着看过去,那两个人可怖得看一眼,浑身便生出寒意。
是应该问,他从何处带来,两个看起来可怖的傀儡,放在房中是作甚。
唐袅衣屏住呼吸,动了动唇,还是不敢问。
傀儡都是用活人做成的。
眼前的这两个神色惶惶的傀儡,现在还是人,没有被彻底做成傀儡。
此时的他与人之间的同理心,半分都看不见,像是不通人情的怪物。
季则尘等了片刻,发现她身子在发颤,甚至还有很冰凉。
他不解,握住她的手放在唇下:“怎么了?”
唐袅衣心跳乱颤,战战兢兢地压着恐惧,脸上的神情勉强:“没事,只是现在很晚了,我还没有回去,谷荷……”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见青年脸上的笑落了一层朦胧的灰,神情淡得几乎看不见。
唐袅衣闭上嘴,心中忐忑不安地想。
这变态似乎不开心了。
季则尘淡色的眼瞳直视她,语气不明地问道:“她很重要吗?”
“我不如她好吗?”他又问,眼中染上了星光斑驳的笑。
唐袅衣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双手支撑着身子往外探,嘴上却道:“自然是时奴最好。”
无论他说的是谁,她都要稳住他的情绪。
唐袅衣刚坐起半个身子,肩膀便被扶住,转过头,明媚的眸中全是他。
他避开她的后背,叩住她的后脑,温情地吻上去。
唐袅衣双手抵在他的肩上。
他只吻了片刻便松开了,垂眸屈指揭过她水汵汵的红唇:“你受伤了,今夜不回去。”
第 55 章(加更)
唐袅衣葡黑的眼眸氤氲着一层雾气, 浮动着清澈的水光,抿唇摇了摇头:“谷荷会担心我。”
季则尘沉默地松开她, 垂下鸦黑眼睫,看不出情绪如何。
唐袅衣转头,外面的天已经落下黑暮,从他怀中欲下来。
腰被握住。
他掀眸盯着她。
“天、天色不早了。”她被他一眼看得心生紧张,讲话也不如此前顺畅。
握住腰的手滑下,顺势握住她的手腕。
他眉眼温柔,再次挽留道:“我想你留在这里。”
她是万不敢留在这里,那两具可怕的傀儡,令她矢口拒绝。
拒绝的话甫落下, 她便感觉到他眉眼中最后一层,朦胧虚假的温柔也消散了。
他看向仰头望着自己的少女, 世间纯粹的白似都在她的脸上。
“……好。”
从他的禅院离开前, 唐袅衣往后看了一眼。
里面的青年坐在窗前望着她, 下半张脸被窗外洒进来的炽碎金光覆盖, 浑身透着冷艳。
回到禅院时, 谷荷不在屋内。
唐袅衣打水沐浴, 换了身寝袍躺在榻上, 闭眼想, 季则尘房中的那两具傀儡,似乎颇为眼熟。
只有身躯和头是人, 其他的地方全都塞了可活动的骨节,身上缠满了诡异的线。
看起来像是还没有做完的傀儡。
他将没有做完的傀儡带来是作何?
难道是给她看?
她想不出季则尘心中想的什么,他的想法异于常人, 自然也不能用寻常人的目光去看待他。
想不通她便起身,趴在窗边上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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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禅院中, 莲花纹路的窗棂半敞,炽碎的金黄穹光透过窗上垂一半,卷起一半的竹篾帘照进屋内。
黄昏落下帷幕,低压云层落得很低。
要下雨了。
禅院里一阵风吹来,卷起他乌黑的长发,雪月直裰被吹得鼓动。
他身后跟着半边人身,半边木架的古怪东西,正随风而摇晃。
赤貂蹲在风车旁边,伸出爪子去捞水,舔着喝水。
忽然似闻见了什么,它兴奋地转过身,黏人般在主人的脚踝蹭,发出吱吱的叫声。
它以为身后的两个人,是主人给它的晚膳。
季则尘弯腰抱起赤貂,修长冷白的手搭在它的后背上,从脑袋一路手法温柔地抚至尾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