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逆徒又在装乖演我(3)
“今日馆中展出的所有画作,都能为人赐福,可见确实出自画圣之手。而时隔多年,画圣的技艺想必有所精进,便是对照着重画一幅,细节处有画法改变,也不足为奇。”
众人闻言,情势瞬间扭转。
“哎我就说,这画得这么好,怎么可能是假的嘛!”
“是啊。我之前就听说,有久病不愈的人看一眼她的画便痊愈了,还有人家里挂了幅她的画便升官发财了!”
“真别说,太神奇了。我从门口一路看过来,一直感觉我境界壁垒松动。现在又看了这个,感觉我马上就可以突破了!”
“啊?真的假的?是看的这幅吗?”
众人议论纷纷,厅内又吵嚷起来,仰头还欲再看那男子展示的画。
却见他已勾手召回画作,小心卷起收入袖中。随即看向正厅那人,眼眸微眯,质问道:
“阁下对画圣之作研究浅薄,也并未见过画圣本人,却如此武断,故意误导大众,有何居心?”
书悦躲在角落,本想趁乱开溜,却见那人力挽狂澜,一时看入神,忘了走。
但她确实不是画圣,感动之余又有些羞愧,也不欲节外生枝,忙站出来打圆场:“不碍事,一场误会罢了,来者是客,不如我在此做一幅画,再为大家增福。”
说罢,她当即取纸召笔,那杆标示着她身份的青玉狼毫笔凭空出现,被她握在手中,灵光大盛。
随即白纸竖起,凌空悬于她的身前,几道毫笔虚影同时在上头飞速滑动。
不出片刻,高山跃然纸上,飞鸢划过低谷,发出的唳声仿佛从画中传来,流水也潺潺而奏。
待她搁笔,那画纸陡然发出一阵璀璨华光。
“妙!太妙了!不愧是画圣!”
众人见之,神思俱是为之一清,终于信服,四下响起一片赞叹声。
直到此时,书悦方才放松神经,却又将折扇一展,微笑回应夸赞,并未注意厅中有二人先后离开。
待画展散场,她本欲向那位热心侠士当面道谢,却遍寻不见,只好先行回了住处。
却见院中趴伏着一个人,地上还有一滩血泊,已然凝固,色泽变深,浓郁腥气弥漫整个庭院。
她不由睁大双眼,忙快步上前,蹲身颤手去探人脉门,被冰凉坚硬的触感惊得一下往后跌坐,另手死死捂住嘴才堪堪压下尖叫。
她轻拍胸口平复,又起身查看四周,但并未见到什么可疑之人。
本要出去报官,又担心有人上门撞见,误以为她是凶手,便又退回来。
可未等她回头,脊背忽漫上一股凉意。
下一瞬,有人自身后掐住她的后颈,猛地一把将她按在院门上,五指用力收拢。
“你的笔是怎么来的?你将我师父藏哪儿去了?”
傀儡
身后响起一道低沉嗓音,清泠如雪,语气锋锐,却熟悉得叫书悦猛然睁大双目。
——掐着她脖颈的,不是别人,正是在画馆中替她说话的那位!
她确实听闻那画圣有个徒弟,唤作于千星。
但她冒充画圣以来从未与对方见过面,时日一长她便放松警惕,竟将这茬忘了!
原来她早就暴露,只是对方替她隐瞒罢了,并且以为她伤了真正的画圣,还偷了人家的画笔和画作,所以现在找她算账来了!
书悦心虚,面上却挣扎着,装傻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
“不知道?呵。”身后人冷笑一声,猛然加重力道,仿佛当真要捏断她的脖子,“你也想和他一样?”
“……”
书悦立即想到那还躺在院中的尸体,不由浑身一抖。
可未等她再说什么,对方忽然松手,转而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她翻过身,脊背抵在院门上,与人面对面。
紧接着,有数道无形丝线缠缚住她的身体,迫使她的双手双脚都并拢,深深勒进皮肉,令她动弹不得。
而下颌也被无形力量扣住猛地往上一抬,迫使她昂起头与人对视。
入目是一张美极艳极的脸,秾丽妖冶,深邃如刻,倒与在画馆中表现出的温润模样截然不同。
而在她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似乎也在端详她,眉心逐渐皱起,双眸黑沉。
于千星紧盯着书悦的脖颈,眉头越蹙越深。
他方才掐住对方后颈时便觉不太对劲。
手感太硬,像是握住一截木头,虽覆了层柔软的皮肉,却薄得一按便触底。
他加重力道时,那皮肉虽是出现青紫,他也能感觉到那截“木头”被他捏得有些变形。
可对方依然能够正常呼吸,面上也只是害怕,并未露出痛苦之色,反应实在不似常人。
“你要干什么!”
见人直勾勾盯着自己,书悦不适蹙眉,下一刻便见对方伸手摸她的脸,不由惊声呵斥:“滚开!别碰我!”
但对方我行我素,指腹沿着她的脸颊轮廓细细摩挲,从额角摸到耳鬓,再到下颌。
动作不轻不重,触感温热粗砺,尾指轻划过脖颈时激起一阵触电般的痒。
激得她浑身轻颤,不由挣扎着往后缩:“摸够了没有!放开我!”
对方不语,等细细摸了两圈才放开手,双眉蹙紧,眸色愈发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接着,院外忽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人在向这处靠近。
书悦心头一喜,忙要张口呼救,对方却先一步撤离,身影如云雾般消散,束缚她的丝线也随之断裂。
恢复行动自如,她这才舒口气,又瞥见那躺在地上的尸体,忙将院门闩上,还下了禁制,壮着胆子又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