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门娇媳(23)
苏雪摇心里也很忐忑,今日虽是借了二奶奶之口为自己正了名。但,现在阖府上下闹得沸沸扬扬,薛霁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听说他下午就回府了,之后一直待在前院书房。也不知道,他这会儿心里是怎么想的。
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苏雪摇简直度日如年。
前院一直没消息传来,她紧张。有消息传来了,说三爷已经往内院来了,她更紧张。
赶紧提前蹲守在正屋门前迎候,瞧见那黑漆漆的中庭里悄然出现一个人影,且人影渐渐清晰,直到快行至廊下,依稀能瞧出大概轮廓,是三爷时,苏雪摇立刻调整好状态,脸上溢出笑来。
直到薛霁到了跟前,苏雪摇蹲身请安:“三爷。”
薛霁负手迈过门槛,越身而过。
苏雪摇见状,自己站了起来。
有丫鬟端了热水来,苏雪摇主动走过去:“我来吧。”
她亲自拧了热巾子。
想着上次薛霁醉酒,她要为他擦脸时他拒绝了,苏雪摇也懂分寸,这次就没帮他擦,而是将拧好的热巾子递到了他跟前。
“三爷擦擦脸吧。”
外人面前,薛霁会给妻子脸面。
只看了她一眼后,伸手接过。
薛霁的手素净,十指休长,掌心宽大。他伸手来接热巾子,手同苏雪摇的放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大,一个小。一个骨节分明,一个十指嫩细。接过巾子时,自然而然的,薛霁目光就在那双如凝脂般的柔荑上越过。
忽的,便想到了前些日子奉召入宫,他握她娇嫩小手在掌心,扶着她下马车的场景。
那是薛霁第一次,和一个女人有那样近的肌肤接触。
现在再回忆起来,那种掌心裹着柔软的感觉,还尤在心头。
薛霁逼着自己不去多想,接过热巾子擦了手后,又放了回去。
却倏尔抬眸,朝跟前的苏雪摇看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打量,令苏雪摇心慌肉跳。
尤其那双沉若玄潭的黑眸就近在咫尺,那似是两口幽深的古井般,一眼看不到头,看不到底。
看得人心底没着没落的。
就在苏雪摇要蹲下来为下午之事认错时,薛霁又忽然站起身,然后一言不发着往寝卧去了。
苏雪摇见状,自是主动跟上。
寝卧里,就夫妻二人在。薛霁才撩袍摆于窗下榻上坐下,一转身,就瞧见她人已经在榻边跪下了。
薛霁唇紧抿,目光微沉看着人。
其实薛霁倒也没有太生气。或许最开始是生气的,觉得这个女人心机太重,太能搞事情、玩花样。
但过了最初那阵,现在再来想这件事,薛霁倒也觉得这不算什么事。
气渐渐消了,再回过头想,也会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
她不过就是借着盈袖之事,让人觉得自己是因她而赶走的盈袖,给她自己长了几分脸面而已。不管他们自己心里怎么想,但外人眼中已然成为夫妻,她想要自己丈夫的几分看重,也不过分。
夫妻间不必行这么大的礼,她又没犯十恶不赦之罪,倒无需再如从前当丫鬟时一样,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跪下说话。
苏雪摇不跪,薛霁不会让她跪。
可她自己跪了,薛霁倒一时也没让她起。
“今日的事,我都知道了。”他平淡的陈述。
苏雪摇却心惴惴,陪着小心认真解释:“盈袖不肯走,动静闹得有些大。二嫂过来问我情况,我就同她说了。”她咬了下唇,心内挣扎一番后,到底还是说了实话,“事情闹得太大,我怕担个‘妒妇’的名声,便特意向二嫂说是爷您亲自发落的盈袖。”
既知他明察秋毫,乖乖坦白才是正经。
否则,又同盈袖有何区别?
有些心眼儿可在他面前玩,但有些不能。
接下来,她便听薛霁道:“起来说。”
既叫了自己起,想是消了气的,苏雪摇心里悬着的那口气松了一半。
“是,三爷。”乖乖应声后,苏雪摇才站起来。
薛霁又看她一眼,曲指在榻上炕桌敲了敲:“坐。”
这回,倒是换苏雪摇狐疑望着他了。这是有话说?
薛霁确实有话要说。
夫妻间的床笫之事,薛霁也能正经的当公事来谈。
“若你想,我可以同你行夫妻之事。”一身官袍仍未脱下的薛霁,此刻端坐榻沿,腰背挺直,双手抚在膝头,像是在和同僚谈案子般,“只是怕你不愿。”
“若为能成事,而毁了清白之身于我,岂不是损失大了?”他语气略有几分戏谑之意。
薛霁是认定了她对自己是有目的的接近,既她不肯讲,他索性不多问。
只要她不伤害薛家人,不做毁薛家名节之事,他可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雪摇却被问懵了。或者说,被问得犹豫了。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失了身子给他。
虽他身份尊贵,才貌双全,乃上京城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可她又不喜欢他。
更没想过和他有未来。
若有一日,她能活着离开京城,她也想找个自己喜欢、且也一心一意待自己的郎君。哪怕那个郎君不够高、不够俊,也远不如他这般有本事和能耐,但只要他能是一心一意待自己的,她都愿意。
而到那时候,她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一切都给他,好好过日子。
可这样美好的愿景,只是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她便看清眼前现实,红着脸颊,羞怯着道:“妾和爷是夫妻,自然一切都是爷的。这种事……若爷不愿,妾不好主动开口。但若爷愿意,妾自当尽心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