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氏还略好些，她好歹还会骑马。苏雪摇可是连马背都上不去的。

但二人胆小如鼠，即便知道这不公平，也不敢抗议。

不过反过来又一想，也觉得这比赛的输赢无所谓。赢了可得天子赏赐，那输了又不会有惩罚。

又何惧输呢？

苏雪摇和樊氏二人似是想到了一块儿去，二人对视了一眼，忽而笑了起来。

如此，便已是开始各自为战了。

贵妃跟着萧祁走了，薛扼也打马往崔氏方向去。徒留下最后四个，大眼瞪小眼。

薛霁看着妻子，倒是问她：“你打算怎么做？”

薛崖怕他们新婚夫妻脸皮薄，不好意思在光天化日之下共乘一匹，于是立刻抢了话道：“陛下都说了以夫妻为队作战，自然是不能违背圣意。弟妹若也不会骑马，可同三郎你共乘一匹。”

苏雪摇：“……”她其实不太想。

但此刻除非薛霁主动开口拒绝，否则，她是不好驳了二爷的话的。

可薛霁令她失望了。

薛霁不但没有驳了二爷话，还反倒打马往她这边来了。

苏雪摇：“……”好吧。

坐在高马之上，薛霁朝她伸出了一只手来。

他背着光，他身后的光将他笼成一个黑影，如一团偌大的黑云般，朝自己压过来，气势逼人。

苏雪摇没有办法，只能把手递过去给他。

薛霁握住她手，只稍稍提力，便将人拉送到了马背上。

那边，樊氏也已经坐上了二爷的马。

两个男人都挺贴心的，生怕她们会掉下去般，都让她们坐在了自己面前。

苏雪摇同樊氏相视一笑后，笑容还未扯大，身子突然前倾，就见自己已坐在马背上飞奔了起来。

苏雪摇吓得惊呼。

反观那边，樊氏倒是习惯了般，还劝苏雪摇：“别怕，不会掉下来的。虽然速度快，但坐他们身前，是最安全的。”

安全是安全，可苏雪摇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不过，熬过了起初的不适后，苏雪摇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疯狂。待得适应了后，再静下心来看四周景色，不免觉得，这样的感觉也有种异样的美好。

“啊~小鹿！”进了树林，待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些猎物上后，苏雪摇才发现，这里竟有这么多可爱的小动物。

见薛霁搭了弓箭，就要往那可爱的鹿射去，苏雪摇突然伸手去按住他的箭：“别射。”

薛霁已经瞄准，力也蓄满，就在要发射时，却打了下，他箭射偏去了一旁。

前面不远处，小鹿似乎感受到了猎人的敌意，立刻惊慌着逃开。

接着，又看到白色的兔子，红色的狐貍……

苏雪摇知道，在她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到的地方，那些猎人不知道射了多少猎物。其中，自然不乏这些可爱的小鹿、兔子。

她心里也明白，那些人就是靠这些来营生的。她不能自己肚子填饱了，就阻拦别人靠这样的方式去营生。

可若她此次能阻拦得了薛霁，却不阻拦，只眼睁睁看着那一只只生命力的满满的动物倒在自己眼前的话，她也实在做不到。

但她也不会要求薛霁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也不去猎这些生灵。

只能说，眼不见为净。

最后，等比赛结束，薛霁的布囊里空空如也。

萧祁见状，倒是好奇：“清霁不争第一，已然算是奇迹。怎么，竟做了倒数第一？”

薛霁倒没说是妻子阻拦的他，只是抱手道：“臣‘醉翁之意不在酒’，陛下就不必揭穿臣了。”他半玩笑着。

萧祁懂他的意思，不免笑着朝一旁苏雪摇望去一眼。

“你的这门亲事，朕有所耳闻。听说，是当年薛老公爷在世时定下的？”

薛霁：“回陛下，正是。”

“倒也算是一段良缘。”萧祁说，“那日贵妃宣你二人进宫，之后，贵妃也在朕面前提起了。说你二人郎才女貌，般配得很。朕当时倒未全信，今日见了，才知贵妃所言非虚。”

对陛下的嘉奖，薛霁仍是恭谢。

薛霁夫妻毫无收获，此次自然是垫底了。

萧祁说了几句后，便把目光放在了薛扼夫妇身上。

“霄白今日倒是收获颇丰。”萧祁目有赞许之色。

但薛扼却并不擅长骑射，这布囊里的猎物，绝大部分都是崔氏猎得的。

对此，薛扼也没有抢功之意，只实话说道：“回陛下，这些猎物大部分都是内子猎得，与臣无关。”

萧祁则说：“夫妻乃一体，是尊夫人猎得的，不就是你猎得的吗？夫妻之间，何必分得如此清楚？”

薛扼无话可说，只应道：“是。”

薛扼夫妇当之无愧得了第一，天子金口玉言，既说了有赏，那必然是有赏的。

只是，萧祁并未自己赏赐什么，而是问崔氏：“薛夫人想要什么？”

萧祁既这样问了，那么只要崔氏开口，只要开的条件并非太过分，天子也不会为难。

许是今日开始，有些渐渐放飞了自我，也渐渐找到了不再为枷锁所困的快感……有那么一瞬，崔氏很想开口说，请陛下赐她同薛扼和离。

第44章

许是因为崔氏心中的确有挣扎和犹豫, 所以，崔氏一时没有开口。

天子问话，她不回答, 一旁薛扼也跟着紧张。

薛扼就站在崔氏身旁，不免小声提醒：“陛下在问你话，你倒是说啊。”

崔氏的思绪被薛扼扰乱，她淡漠着看过来一眼, 随即又复眸，这才恭敬着回天子话。

崔氏道：“臣妇……想……”那“和离”二字当真要脱口而出时，崔氏忽又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