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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个太子当外室(15)

顾况霍地抬眸,陡然清醒了几分:“这,这就睡。”

虞停鸢叹一口气,看来今晚同室而居,让他为难了。若在白日里,她可能有心情逗逗他,但是在宫里生活那两年,她养成了每晚按时入睡的习惯。此刻困意袭来,她只“嗯”了一声,也不去管他。

偏生顾况又问:“你是怕烛光晃眼么?用不用熄了烛光?”

“都行。”虞停鸢对此无可无不可。

有床帐的遮挡,烛光并不算刺眼。她翻个身,背对着光亮。

顾况略微一凝神,上前吹灭了烛火,自己在桌边坐下。

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过得数息后,渐渐适应黑暗。

夜静悄悄的,偶尔传来一两声外面的虫鸣,听得并不真切。

顾况静静地坐在桌边,思绪不受控制越飘越远。不足一个月的时间里,他遭逢巨变,又成为清平郡主名义上的“外室”。

一个月前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与一妙龄女子共处一室。

……

不知不觉中,紧张和尴尬渐渐退去一些,他双目微阖,试图养神。

突然,床畔传来一声呓语:“娘……”

顾况一惊,困意顿消,下意识偏头看过去。

房中光线朦胧,隔着床帐,什么也看不真切。

他正欲起身,那厢却又没了动静。

顾况默默地朝床的方向望了一会儿,确定再无异响后,才重新转过头。

在梨花巷待了几日,他对清平郡主的身世有了一些了解,知道她年纪轻轻父母双亡。那时候的她,也不过十岁稚龄。唯一可以依赖的胞兄也远在边关,她看似尊贵,却也有许多不得已处。连婚事都不能自主。

说来也怪,这些是他早就知道的。可不知怎么,在这个安静的夜里,他竟会暗暗生出些许怜惜。

但很快,他就强行令自己压下这个念头:顾况啊顾况,你身份未明,还欠人恩情,只管报恩就是,什么时候轮到你去怜惜贵人了?

……

外面不知名的虫儿叫了一夜,顾况在桌边一动不动。天快亮时,才微微眯了一会儿。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窗上,顾况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虞停鸢意识朦胧之际,隐约听到响动,也不睁眼。又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起床。

王婶早早在厨房煲了鸡汤,待郡主梳洗过后,亲自捧到她面前:“郡主补补身子。”

“嗯。”虞停鸢用调羹轻轻搅动了两下,低头喝了几口。

王婶厨艺好,又是依着她的口味做的,这鸡汤煮得很合她心意。

王婶站在一旁,悄悄打量着郡主,见她气色极佳,不见丝毫憔悴。犹豫了一下,忖度着问:“郡主,用不用寻一些不伤身的凉药?”

“什么?”虞停鸢一时没反应过来,过得片刻后,才摆手,“不用不用。”

王婶点一点头,很认真道:“也是,是药三分毒。再说不伤身,肯定也会伤一点的。”

想了一想,她又有些发愁:“可要是万一有了……”

虞停鸢噗嗤一声笑了,慢悠悠道:“那就有呗。”

见郡主满不在乎,王婶不由地发愁。说的简单,养野男人勉强还能混过去,要真有了,这……

“好了,不会有的。”虞停鸢安慰,随即又转了话题,“对了,顾公子呢?”

“后院练武呢,天天都这样。”王婶想到早上见到顾公子时,他眼底有些青黑,心想,看起来也得给他补补。

年纪轻轻,看着也精壮,可别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行,那我去看看。”虞停鸢喝了鸡汤,起身向后院走去。

正巧碰见顾况从后院过来,他手中抱着脱下来的外袍,只穿一身短褐,汗水打湿了他的鬓发,有一绺湿发沾在额前。

一眼瞧见清平郡主后,他来不及思索,立刻穿上外袍:“郡主!”

“嗯。”虞停鸢收回视线,没错过方才看见的锁骨和胸前一小片肌肤。她轻咳一声,定了定心神,“去洗个澡,吃些东西吧。等会儿陪我过两招。”

“是”字已到嘴边,想到她先时的叮嘱,顾况硬生生改口:“好。”

虞停鸢笑笑,颇为满意。

她今日不急着回郡主府,有心在这梨花巷多待一会儿。

昨天见到陈怀敏,以她对那位陈四小姐的了解,陈怀英应该已经也知道了吧?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什么反应呢。

……

最初的愤怒过后,陈怀英渐渐冷静下来。

清平郡主若真想养男人,私下养在家里就行。她又没父母阻挠,郡主府里她说了算,何必非要养在外面?而且郡主府先时如同铁桶一般,事不外泄,若真有这种丑闻,必然要藏着掖着,又怎会这般轻易地就让他知道?

太刻意了一些,多半是善妒女子的一点小把戏。

陈怀英冷哼一声,只觉得异常烦躁。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头上发绿,但若是因此而退婚,只怕太后那边不好交代。而且,万一这是她故意为之呢?

和虞停鸢的婚事毕竟是太后亲自定下的,本朝承恩侯的爵位只传三代,到父亲这里,已是第三代了。当年太后定下这门亲事,一是想显示对功勋之后的慈爱宽仁,二也是想借此女维系承恩侯府的荣光。

果然后来陛下加恩,爵位又袭一代。陈怀英的兄长早逝,侯府迟早由他继承。

陈太后私下告诉他,其中有一半都是这桩婚事的功劳。

陈怀英并不这样认为,可心里难免会有一点点顾虑。

再查证一番吧,先别冲动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