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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个太子当外室(6)

经陈四小姐这么一提醒,虞停鸢养“外室”的心情更迫切了一些。

等宴会结束,离开鲁王府后,虞停鸢不急着回家,而是命人驾车前往城西梨花巷新置办的宅院。

两进的宅子,有七八成新,刚换了家具。院中种有一棵梨树,如今正是梨花盛开的时节,缀满枝头枝头,霏霏如雪。

虞停鸢里里外外看了一圈,甚是满意:“不错。”

如今房屋已备,只差“藏娇”。

等待人上门应征,实在是太慢,不知道何时才能成。虞停鸢心思一动,转头吩咐今日随她出门的凌湛:“你平时多留心一点,看有没有适合做面首的,也不一定非要是护卫。”

凌湛一张脸胀得通红,脖子上的筋格外明显。忽然,他单膝跪下:“郡主!”

虞停鸢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后退半步,惊问:“你干什么?”

“郡主若要找面首,何必舍近而求远?在身边人中挑一个,岂不更加安全体面?而且,也不会传到外人耳中,无损于郡主的名声。”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盘桓很久了,今天终于说了出来。

虞停鸢却摆手道:“那不行,身边人太熟,我下不了手。再说,我养外室,本就是为了传到别人、尤其是陈二公子耳中。遮遮掩掩有什么意思?”

凌湛语塞,正要再说点什么,只听郡主又道:“不早了,回去吧。”

他只得咽下到嘴边的话语,应一声“是。”

郡主府的马车一路向东行驶,约莫行驶半刻钟后,忽见前方有异动,马车倏地停了下来。

虞停鸢察觉到异样,掀帘询问:“怎么了?”

“郡主,那边……好像有人在打架。”

“嗯?”虞停鸢定睛望去,见街尾处,一群劲装汉子正在围殴一个人。奇怪的是,被围殴之人竟不还手,任他们殴打,只在口中念着:“十……”

须臾间,“砰”又是一拳,直击其腹部,这人嘴角渗出血来,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缓缓说一个“十一……”

虞停鸢心内暗暗称奇,待看清被围殴之人的面容下,不禁低呼出声:“是他?!”

天光微黑,但她看得分明,这人穿一身素服,身形狼狈,嘴角青印明显,竟是数日前在街上帮她追回荷包的少年。

他明明身手不错,却为何任人殴打?

虞停鸢想不明白,而那边围殴之人拳打脚踢中,顾姓少年已念到“十七”。

蓦的,有人拔出朴刀砍向少年。

虞停鸢见势不对,来不及多想,抓起弹弓,拽一枚珍珠充作弹丸,射了出去。

她准头好,“弹丸”堪堪射中下落的朴刀,刀自然而然偏向一旁。与此同时,顾姓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反握住持刀者的手腕,用力一捏,朴刀瞬间落地,生生扎进地缝中。

少年神色清冷,声音更冷:“我受十七下,是还顾家的十七年养育之恩,可没说要把命还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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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你的命,只要你留下一条胳膊一条腿。”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道。

少年眼神微变,咬牙道:“那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完,他不再生生受打,面对攻击,或直接还手,或迅速避开。他身手利落,显然高出旁人一截。然而对方人多,又有兵刃,战况一时之间陷入胶着。

虞停鸢皱眉:“天子脚下,是让人聚众斗殴的地方吗?凌湛,快去帮忙。”

“帮谁?”

“这还用问?”虞停鸢瞪他一眼,“自然是去帮顾公子。”

“哦。”凌湛答应一声,迅速加入战局。

有了他的加入,战况很快明朗,围殴者败下阵来。

中年男子冷笑道:“顾况,你真是好手段,好人脉。你以为这样你欠顾家的就不用还了吗?”

顾姓少年瞳孔骤缩,没有应声。

“值多少银钱?你说个数,我替他还。”前方不远处的马车里,忽然传出一个清脆的女声。

——是虞停鸢。

中年男子怒道:“我不要银钱,我要他留下一手一足。”

虞停鸢挑眉,诚恳建议:“我觉得你还是说个数吧。不然等会儿叫京兆尹过来,可不只是挨揍一顿这么简单了。”

“你——”中年男子噎了一下,索性狮子大开口,“三千两,我要纹银三千两。”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多少人家一辈子也挣不来这个数。

虞停鸢面不改色:“我当是多少呢?区区三千两而已。”说着低头打开腰间荷包,取出迭得整齐的一张银票,示意下人递过去:“这是四千两,不必找了。若是想要现银,随我去清平郡主府取。”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俱是大惊,中年男子更是颤声道:“清,清平郡主!你是郡主?!”

他拿着银票,脸色变了又变,只觉得手中银票是烫手山芋,收也不是,扔也不是。

虞停鸢叹一口气:“还不走么?”

中年男子不敢再留,带着一群围殴之人,悻悻离去。

那个叫顾况的少年走向马车,约莫是身上有伤的缘故,一步一步走得极缓。行至马车旁时,他郑重施了一礼:“多谢郡主施以援手。”

停顿一下后,他又一字一字道:“这银钱我会还你的。”

才说得几个字,他便呕出一口血来,点点血迹瞬间染红了胸前衣襟,看上去触目惊心。

虞停鸢瞪大了眼睛,见他用手背拭去血渍,也不多想,随手丢了一块手绢给他:“先擦擦吧。方才那人是你的……”

顾况眼神微黯,涩声道:“那是我……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