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傀儡他总想以下犯上(20)
是黎念在里屋沐浴。
他屏住呼吸,踮起脚试图朝门口走去。
“小粉红,是你吗?”黎念手臂没入水中,想来刚才觉得冷是因为窗户未关,小粉红看见了便关上了,倒是贴心。
“既然进来了,便帮我再添点热汤吧,”黎念抬手摁了摁眼皮上的花瓣,水已有些凉了,但她此时不太方便。
谢殷本想在小粉红进来之前悬于房梁避开小粉红的视线,可等了半晌,也不见小粉红出现。
他指节刚捏上木勺柄,耳边便传来极细的呢喃。
“不是小粉红?”黎念眉头微蹙,这么长的沉默很难不令人怀疑,更何况小粉红本是冒失的性格。
她迅速取下搭在眼皮上的花瓣,籽骨铃没响,那应当不是什么大事。
迟迟不出声——莫不是凡人误入?
黎念从浴桶中站起,水面晃荡,耳边是哗啦啦的水声。
落下的水声掩盖住谢殷添加热汤的声音。
谢殷指节正搭在木桶上,将滚烫的热汤倾倒入木桶,却还是迟了一步。
映入眼帘的是如羊脂玉洁白的脊背,香肩微微泛着红晕,在白色雾气中格外显眼。
背薄得仿佛只需一只手掌便可折断,微微翘起的蝴蝶骨上滑落两滴水珠,落入木桶发出几不可察的声音,泛起阵阵涟漪。
雾气中还夹杂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赶在黎念出声之前,谢殷一把扯过披在架子上的寝衣,盖在了黎念身上。
黎念侧头时,只瞥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庞,还未等她质问,白色寝衣已经落在她肩上。
第 11 章(修)
两人面面相觑,周围弥漫着热腾腾的水汽,气温逐渐升高。
黎念眉头微皱,却见谢殷抬起手朝自己伸了过来,她迅速侧了一下头,避开他的手,质问道:“谢殷,你怎么在这?”
谢殷的手迅速一伸,黎念只觉脸上的有什么东西掉落,是残留的花瓣。
一抹红落在谢殷指尖,他指尖不自觉捏紧,偏头,“你脸上有东西,”
红色花瓣被他一捏,颜色变成暗红。
黎念活了上万年,何曾遇到过这种问题,洗个澡被自己的傀儡看了个精光,而肩上的白色寝衣,偏又是他给自己披上的,她隐于衣下的手都快将寝衣捏皱了。
心跳第一次失了节律。
“你先出去,”黎念轻呼一口气。
房间内点了蜡烛,黄晕的火焰闪烁跳动,影子在竹墙上摇曳。
谢殷自觉走出屏风,站在桌前,这是第一次,黎念控制他这么久。
黎念换好衣服,坐在桌前,抬眼瞥了一眼身前的男人,她指尖在桌子上有节律地轻敲,“为何大半夜入我房间,”
谢殷双唇微张:“有人跟踪我,我一时心急,就随便开了扇窗户翻进来,”
“谁在跟踪你?”
“不知道,”谢殷确实不知,他未看清那人长相,可能是谢柏延的人又找了上来,亦可能是灵虚宫的纪砚派人跟踪。
“你今日去哪了?”
“......碧涯城,”
“抱歉大人,我不是故意闯入你房间看你洗澡的,”谢殷单手撑着桌面,看向黎念的眼神却染上了几分水汽。
听见他又提起方才的事,黎念不可遏制地红了脸,她微微侧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谢殷却瞧见她耳畔的粉红,他嘴角微勾,原来,一向镇定的大人,也会因此事而害羞。
“我会对大人负责的,”谢殷站稳,沉声道。
“负责?”黎念疑惑回过头来,“你我都知道不是故意的,既如此,便不必多想,你先回去吧,”
她也不是那般矫情的人,都已经活了上万年,谢殷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傀儡,况且,他很快便给自己披上了寝衣,也不至于到负责任的地步。
谢殷微扬的嘴角僵住。
“还有,方才我有些着急了,最近四周可能有魔出没,你也多小心一点,”
“魔是指前几日在碧涯城所见的那怪物么?”
黎念轻轻摇头,“那是恶鬼,很有可能是被魔驱使而成的,此事说来话长,等你与怨魂融合我再详细告知于你,”
“这几日不要乱跑,在青竹院好好养伤,”
她在提醒自己不要上苍羽峰么?
谢殷隐于袖中的手攥紧。
她与纪砚究竟是什么关系?
......
纪砚没有在同黎念开玩笑,次日就上门拜访了黎念。
“公子,可是要预定灵柩?”阿彪停下手中的劈柴,抬头望向踏入青竹院的男人。
他身穿浅色衣袍,衣摆处用金丝勾边绣了一只火凤凰,轻轻摇着一把白扇,看起来气度不凡。
“我找黎念,”纪砚眼角微弯。
“纪砚?”黎念没想到纪砚这么快就来了。
“小念念,”纪砚眯着眼,收起扇子,揽住了黎念的肩膀,“你不是说会好好招待我吗?站了好一会,也不见有水喝,”
阿彪从未见过有男子与大人如此亲密,就连称呼也如此亲昵,他登时呆住。
“给你喝前尘水行不?”黎念抿唇,拂开纪砚搭上来的手臂,轻声唤道:“阿彪,泡茶,”
纪砚本被呛了一口,听到后半句才笑起来:“小念念还是这般刀子嘴豆腐心,”
纪砚站在黎念身边没个样子,笑吟吟的,笑容却在抬眼看见门内的男人时僵住。
谢殷正坐在桌前擦拭着自己的剑,抬眼看时,也怔了一下。
昨日他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念念,这是你的傀儡?”纪砚脚步顿住。
谢殷闻见他亲昵的称呼,手上擦拭的动作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甩了甩手帕,收进衣襟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