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灾变世界后(154)
空气中除了凌冽的风声,只有宋言袖中小龙偶尔的噫噫声,放眼望去,大地上除了空茫茫的白,再见不到其他色彩。
太寂寞了、太孤独了。
系统提醒道:“宿主在急剧失温,再过30分钟,你的体温会下降到32度左右,伴随活动能力衰退,脉搏速度变慢,皮肤呈蓝紫色等症状。”
宋言打断了它的喋喋不休:“知道了,我就下了。”
......
现实。
宋言醒来的时候,闻到一阵香气。是蛋炒饭的香味。
嘶......谁家在炒饭,还怪香的。就是感觉有一点不好,炒饭的不是她家的锅。
宋言昨夜从天赋塔登出后,倒头就睡,也没注意自己是就着沙发睡了还是回到卧室才睡着的。
她摸了摸底下柔软的床铺,觉得自己应该是回到卧室才睡的。
不愧是她,脑子都不清醒了还记得找到自己的床。
宋言又揉了揉酸痛的肩,脱离天赋塔后,她身上剩余的热气仿佛也留在了塔里,浑身上下连血都是冷的,寒气从肺腑漫上来,沁入四肢百骸。
但她看了一眼体内,那团黑色的火焰似乎烧得更旺盛了。
系统道:“这就是在塔里呆太久的后遗症,塔里受到的伤害会直接作用于你的身体,出现躯体化症状。”
宋言不太在意:“等我晋升自然就好了,哦,对了,殷越不是给我寄了一箱基因药来着。”
系统:“......是的,药在楼下,你这个样子,确实需要吃点药。”
宋言的卧室在二楼,一楼是客厅和各种功能区,包括厨房和洗漱台。
宋言不急着吃药,那箱药摆在客厅里,也没人来偷。比起吃药,她更想先洗把脸,在冰天雪地里待了一晚上,她呼吸都仿佛带着铁锈味。
夏季的凉水不需要加热,宋言打开水龙头,接了盆热水洗脸,衣袖被捋起,露出一截劲瘦光洁的小臂,洗脸巾却在中途停止了动作。
毛巾被搭在一边,宋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的手链不见了。
一同不见的还有她进入塔时身上披着的外套。
饭菜的香气顺着空荡荡的客厅飘过来,宋言缓缓回头,遥遥望见了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姜夜白眼睛弯了弯:“好巧,偶遇。”
宋言看了看他,欲言又止,目光最后停在餐桌上,咽了口唾沫,抿唇道:“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帝都(五)
080
*
三日后,第一抹晨曦透过落地窗,落到宋言身上时,她刚刚爬到第五层寒狱。
宋言有些惋惜,她一边接过姜夜白递过来的姜汤,一边道:“要是我再快一点,就能到六层了。怪物太难缠,复活了四次,后面台阶都要消失了,我只好停在第五层。”
“你已经很好了。”姜夜白尝了口汤,觉得有些淡,又往里头洒了勺糖。
宋言盘腿坐在沙发上,嫌汤太烫,先喝了一瓶基因药,摇头道:“还是太慢了,你爬到第五层,用了多久?”
姜夜白舀汤的手停下,迟疑片刻,才道:“我没爬过塔。”
宋言蓦然抬头看他,热汤升起丝丝缕缕的白汽,水雾氤氲,他道:“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出生就在塔尖,不存在爬塔,也没有什么台阶。我不太喜欢进塔,对我来说,塔里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宋言重复道,“塔尖是什么样的呢?你又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塔尖?”
宋言心念微转:“还有‘你们这种人’,你们是哪种人,还有谁?”
短暂的沉默后,姜夜白先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塔尖像无边无际的监狱,里面全是黑的,黑得让人窒息。”
“不是我知道我在塔尖,而是......我听得到下面的人的哭声和打斗声,很吵,他们都争着往上爬,但是上面其实什么也没有。”
他斟了一碗姜汤,吹凉了汤面,慢条斯理道:“你别往心里去,每个人爬塔的方式不尽相同,说不定你的终点和我不一样呢?”
“有人的塔鲜花繁盛,有人的塔噩梦缠身,你的塔如何只和你有关。”
......
内部赛如期举行。
比赛场地在地下一层,宋言乘电梯下去的时候,外围已经围得水泄不通。喧哗的议论声传过来,几道声音格外刺耳。
“听说方可新招的那个天赋只有C级?这也来参加内部赛?”有人说,“没有人劝过她吗?内部赛的范围是整个军部,又不是他们第一支队......她不会以为谁都像方可那样护短吧。”
一阵哄笑声紧随其后。
天赋评级在军部不是秘密,都挂在内网的个人信息上,方便不同支队的人搭档出任务时了解彼此情况。
另一道声音回应那人:“你说的那个新人姓宋......姓宋么,这就很明白了,林上将和宋家那位是什么关系?要不是那个新人19岁,我都要怀疑......”
“怀疑什么?”一只手拍上那人肩头,只轻轻一拍,甚至没用多少力,他却感觉肩头仿佛压了一座山。
他僵硬地回头,正对上一张他此时绝对不想看见的脸。
方可的相片一直挂在军部的荣誉墙上,即使她不认识军部很多非战斗系的职员,但军部的人一定认识她。
那人喏喏道:“......方队早。”
方可笑道:“继续说嘛,我也好想知道你怀疑什么。说完我好交给我的副队去查,查出来属实,给你立一等功。”
她身后浮出一个影子,如果那人不主动站出,几乎没人能注意到他。
殷越拿出一个本子,看着被方可抓住的男人,平板道:“你说,我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