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灾变世界后(218)
恰到好处露出一截漂亮的锁骨,细腻光洁,泛着珍珠般的色泽。
这是帝都时兴的装束,恰逢入秋,大街小巷男装店铺满了这种样式的衬衫,作为以私密闻名的雅厅,出入都是帝都权贵,男侍们敷粉妆容,衣装自然也不甘人后。
说不准,就能被哪位大人看上呢。
这位男侍挑选的角度很巧妙,宋言正好能看清他敷过珍珠粉的胸膛,往下甚至能看到一点樱粉的突起,点心摆上桌时,宋言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像家里的栀子花沐浴露,这瓶留香相当持久,姜夜白拿它洗过小金后,宋言感觉整个客厅里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栀子味。
衣袖下传来“呜呜”声。
宋言连忙捂住声源,因此,也错过了男侍借动作掩饰,暗暗送来的秋波。
袖子里声音很微弱,被餐盘落下的声音掩盖,除了宋言,没有人发觉。
侍者退下,沈溯提起茶壶,行止端雅,淡褐色茶水泻出,水汽氤氲。
一碗茶被推到宋言手边。
茶汤通透鲜亮,盛器玉质润泽,沈溯十指交叉,目光穿过错落的指尖,落在对面人身上:“我说把身家性命交到宋姑娘手上,不是玩笑。”
宋言尝了一口茶,觉得确实是好茶,点头道:“我知道。”
水雾氤氲,两人视线一瞬交汇,旋即错开。
茶烟袅袅,蛇般缠绕、升起,宋言看不清沈溯的神情,碗到嘴边,借着衣袖遮掩,底下传来咕噜噜喝水声。
沈溯阖上手掌,垂眸道:“三日后,议会长会在议会厅举办酒会,届时我希望宋姑娘能随我出席。”
宋言碗中茶汤已然见底,茶碗被倒扣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她挑眉道:“你要我做你的女伴?”
“不,是作为我的保镖。”沈溯眉眼微动,脸上浮起一个笑,“帝都最近不太平,我叔叔前几日清了一大批议员,虽然大多数阖家在刑狱司团圆,但难免有漏网之鱼。”
“我也是沈家人,议会厅这种地方,不方便大张旗鼓,我身边得有个信得过的人。”
他俯身过来,身周茶香浮动,轻轻一拨,茶碗翻正,茶壶倾斜,碗中又续上茶水。
茶烟云雾缭绕,模糊两人眉眼,宋言垂眸,似在思量。
沈溯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袖口,语气轻松:“想要我命的人很多,我相信在宋姑娘手里,我的身家性命比在我手里更安全。”
宋言抬眼看他。
对面人眨了下眼,半靠在座椅上,等待宋言的回答。
他姿态纯良无害,落在宋言眼里甚至称得上无辜,如果今天是她第一次见他,她大概也会觉得这人是个寻常怕死的贵公子。
想到这里,宋言心里又浮上一阵好笑,蛇隐去毒牙,难道就会被错认成蜥蜴吗?
那也太蠢了。
这个蠢字,同样送给沈公子。
宋言这样想。
她没有立即答应沈溯的邀请,转而问道:“我听说研究院丢了一批药,沈公子听说了吗?”
沈溯表情有些意外,他以为宋言的回答无非是愿意或者不愿意,无论是哪种回答,他都有把握将谈话引向他想要的方向。
他几秒没有言语,听到对面人继续道:“看来沈公子不知道。”
这个“不知道”不知怎么刺痛了沈溯的耳朵,他脸上浮起一个假笑:“我的确不知道宋姑娘想要哪部分的消息,如果涉及机密,我大概是不能给的。”
宋言抓住重点:“你也说是大概。”
沈溯只是笑,不再说话。
宋言径直说下去:“军部接到通告,研究院的药被共.济会劫走,我们方队最近一直在忙这件事,不过她调查发现,劫药的不止是共.济会,拾荒者也在里面掺了一脚。”
拾荒者对于宋言来说是私下接单的平台,但对于沈溯来说,意义不止于此。
沈溯听到这里,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
沈桉对十三年前的事情守口如瓶,可人总是越不让做什么,越想做什么。沈溯手上那么多信息渠道,却在追查这件事时,总是稍微查到一点线索,便被人有意无意地斩断。
这些线索里面,有一条就明确指向拾荒者。
这条线索说,拾荒者如今的首领,就是十三年前那场灾难的受害者。
十三年前,军部只对外说捣毁了一个藏匿于泰来街道的辐射区,一个废弃楼盘被夷为平地,当事人林凛对此更是讳莫如深。
这些都极大激起了沈溯的好奇心。
作为沈家名义上的继承人,他手上有无数渠道,这么多年来,却始终绕着十三年前的真相打转,真相就在他眼前,他却如盲人摸象,不得要领。
好奇心之外,沈溯心底不由升起一股隐秘的胜负欲。
听到“拾荒者”的名字,沈溯终于开口:“原来宋姑娘愿意和我喝茶,是为了方队的任务。”
“难道沈公子约我,不是看中我的背景吗?”宋言反问道。
沈溯端起茶碗,茶器玉质通透,在指尖旋转,随即反扣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宋言听到这声响,挑眉道:“看来沈公子是不愿谈了。”
她起身欲走,却发现门帘闭合,无法打开,回头,沈溯四平八稳地坐在靠椅上,语气有些松动:“你性子还是这么急,这门只能从外面打开。”
宋言皱眉道:“那也不一定。”
话音未落,沈溯只听到“簌”的一声响,眼前晃过流金闪电,银光出鞘,一柄刀便抵在胸前。
他缓缓举起手。
宋言道:“开门的钥匙有两把,一把在外头,一把在里头,我猜里头这把,就在沈公子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