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宗圣女她过于人机(13)
“知道你苏员外是出了名的疼娘子,也犯不着大雪天还巴巴儿地一个人这么远跑过来。下次派个小厮过来就成,不会给你缺斤少两的!”
苏员外只笑着摸摸鼻子:“那不一样,不一样。”
两份素肉馄饨没用多久也做好了,苏员外提着食盒又匆匆撑伞往回走,活像一只步履蹒跚的大鹅。
王婶儿望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背影,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要说这苏员外和他娘子也是天注定的缘分。”
“当年他还是个无父无母的穷酸读书秀才,也就一张脸招人喜欢。苏娘子就不同了,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千金,从小到大被家里明珠似地捧着养大,什么秀才少爷没见过,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瞒着亲爹偷偷和他往来。”王婶儿语气里带着些揶揄。
“苏员外倒也不是那挺子沾花惹草的人,苦读诗书考取功名后,回来要接苏娘子上京。”
“苏娘子的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哪里舍得!更不知道两人早有情分,气得抽出别在大门后的木栓,打得苏员外满街乱跑。”
王婶儿回味起当年滑稽的一幕,捂嘴笑了起来。
“苏员外见老丈人固执得很,还拉了媒人来给小娘子说别的亲事,急得在他府前跪了三天三夜,里头的小娘子也是寻死觅活的。”
“老头子被跪得心软,就以入赘为条件接受了他。”
“苏员外为求娶娘子,官也不做了,跟在丈人后头任劳任怨地学做生意。”
她眯着眼睛看着大雪中孑然前行的大肚子男人,啧了一声,摇摇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他身上哪儿还看得见当年清秀读书人的模样!”
“倒是这馄饨还每天按时来买。说是当年埋头苦读时,每天唯一的期待就是和小娘子分食一份素肉馄饨。”
听完,顾长侯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王婶儿却是一拍手:“哎呦,瞧我!见到两位仙长,与当年苏员外和他夫人有些相像,就在这儿絮絮叨叨了这么好多些话!都是凡间琐事,叨扰了仙长们的清净了。”
顾长侯笑着回应:“您多虑了,这个故事,我很喜欢。”
他又转头问我:“念念呢?”
我没说话,只觉得顾长侯喂过来的汤比刚端上来时还要更热乎。
晚上睡觉时,顾长侯一如往常一样从背后抱着我。
我翻了个身,和他四目相对,随后伸出手环到他的腰后。
他像个木偶一样僵住,我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响。
“睡吧,夫君。”
第 8 章
*
时隔半年,各宗代表再次齐聚剑宗。
这一次是为了商讨魔族作乱之事。
众人愁眉紧锁,就连合欢宗主孔雀仙子都没了以往的娇艳颜色,神情憔悴。
她的胞妹已经失踪半月有余。
各个门派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惨淡的乌云不分彼此地笼罩在每一个人头上。
议事堂内,讨论得并不顺利。
以剑宗为代表,受损严重的宗门主张直捣魔窟,把魔尊老巢给掀翻了,一了百了。
药宗、清平宗等门派觉得远征魔族太过冒险,且若魔族趁机侵占宗门据点,将得不偿失。
天地间灵气有限,各宗门都是建于灵气深厚之地,才得以延绵生息数十万年。
与之相比,魔族所占据的地盘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地方。
灵气稀薄不说,就连气候也在长年干旱和酷暑严寒之间来回转变,即使天生魔族,也有不少忍受不了极端天候而迁居至他界的。
日头转换一边,还是没有谈出个所以然。
灵兽宗的火凤真人不耐烦地拍桌而起。
“我看你们是躲在山上修炼把脑子都练傻了!”
“有什么好商量的,把魔尊按在地上打就是了,难不成还怕了他这个黄毛小儿不成!”
清平宗的钟长老白他一眼:“说得轻巧!佛宗宗主与他正面对上,损耗大半修为也只打死了他的一个槐树替身,在座的又有几个能比佛宗宗主更胜一筹的?”
药宗杜宗主也发话了:“钟兄说的极是。”
“且不论魔尊实力如何,倘若魔尊真的乘各大宗派倾巢而出之时抢占宗门地界怎么办?”
“再者,各宗山门脚下均大大小小地布满寻求修士庇护的凡人村落城镇,若宗门失守,岂不是要眼睁睁看着这些黎民百姓死于魔掌之下”
剑宗的东方宗主望着在座争得面红耳赤的各宗元老,捋了捋花白的胡子。
“道友们所言均有道理。”
“只是依我看来,魔尊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各界,若不予以痛击,他必定愈发狂妄尊大。”
“之后比边陇城屠城更加丧心病狂的事怕是不少啊。”
此话一出,在座的各宗人士表情均是一沉,但主张防守的几派人士依旧没有松口。
眼见会谈陷入僵局,东方宗主便先安排各宗子弟入住,从长计议。
散会后,我在积雪深厚的树林里撞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药宗的杜小宗主迎面走来,浅浅向我作了个揖:“圣女,别来无恙。”
*
面对药宗旧人,不知怎地,我总是比平时还要冷淡半分。
我面无表情答道:“你有事?”
杜白倒是习惯我这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柔声道:“只是有几句话想对圣女说。”
我撇他一眼,许是他父亲或者哪位长老又有教训让他传达。
“我在听。”
杜白却突然羞赧起来,声音有些支吾:“他…对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