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报道(22)
陈砚心:“……”到底是想怎么样?
陈砚心发现自己一对上李翊贤就莫名发怵,这样当然不好,她心知肚明。
她深吸一口气,问道:“请问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呢?”
“别急。”
李翊贤对她的晚到十分不满,目光凛凛地看着她,同时她透过她还算曼妙的身姿看向身后那群人。
“坐。”
陈砚心瞪大了双眼,看向男人身下的沙发,他身侧确实空留出一块地方,足以令她坐下,还能让两人之间空出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指着那处,看着李翊贤。
李翊贤冲她抬高下巴,不耐烦挑眉。
不用多说,陈砚心懂了。
她端端正正坐向那处,男人身上的香水味萦绕在她鼻息间。
李翊贤声色低沉地嘱咐她,要她以后动作快点儿,说什么让人等很久的行为很是不礼貌。
陈砚心再次惊掉下巴。
她是什么很奴的人吗?
开口却道:“好。”
空气静默,时间一分一秒流淌。
陈砚心困得想打呵欠,只能抿紧了唇,困得泪意满满。
堪堪忍下了这股困意,身旁的男人却出了声。
“亚洲第二大红酒公司——湾久集团继承人明承东,身价不菲,商业价值了得,除却红酒产业,还涉及电影、房产、玉器珠宝,妻子是港市钟氏集团继女钟锦心,两人一三年大婚,育有二子一女。”
李翊贤说完,陈砚心缓缓侧过脸。
李翊贤笑了笑,说:“别看我,看他。”
陈砚心不明所以,却仍听从他的指令,看向一帘之隔的不远处。
男人挺拔着背,与身遭人侃侃而谈,侧过身的瞬间,陈砚心终是感觉到一种熟悉感。
其实他们并没有见过面。
但是她对他印象深刻。
在她出神的片刻,李翊贤却将视线落在她脸上,“没想到啊陈砚心。”
他看见她微红的双眸,眼角似乎还带有泪水,故作诧异道:“不至于哭吧。”
陈砚心立刻抬手蹭掉眼角湿润,说:“没有。”
片刻后,她忽然惊醒,猜到了李翊贤今天找她来的目的。
怪不得行为如此反常。
可她也出人意料的冷下脸来,告知对方:“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李翊贤看着她的眼睛。
陈砚心一字一句道:“什么都不可能。”
李翊贤冷哧:“是么?”
简短两个字,一如既往充满嘲讽与吊儿郎当的质疑。
陈砚心没回答他,只是沉默收回了视线。
他忽然出声:“我这还什么都没说——”
“说了不行。”陈砚心打断他的话。
李翊贤一怔,然后噢了声。
“不行就不行。”他眉眼灼灼,轻扯唇角,“这么凶。”
第11章 第十一章
陈砚心从小到大,对待母亲和姐姐的态度都很模糊。陈桥望从不避讳这些话题,家里甚至还遗留她们的照片,是后来她打扫卫生才收起来了。
奶奶尚且能走动时,曾对着她说过一句话。
她说:“你妈妈再婚嫁了很有钱的人,她去享福了,没带走你,真是可惜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陈砚心本来在写作业,她那会儿才上小学,学习成绩很好,长相秀气,可也听多了没妈可怜的话。
这是她第一次,从奶奶口中听到这话。
她攥着铅笔的手迟迟无法落下,下一秒,泪水滴落在书本中。她吸了吸鼻子,默不作声地抬手擦掉一行泪。
可是,另一行泪也流了下来。
她根本擦不干净。
她真是很少那样嚎啕大哭,她和胡同里毛头小子打架摔伤了腿都不会哭,就因为奶奶一句不设防的哭什么呀?
她心里的那堵堤防竟毫无征兆的破裂了。
她真的很想念妈妈,她很想见到妈妈。
只是没想到,第一次见妈妈,会是姐姐结婚的前夜。
因为看到钟锦心的结婚新闻,陈桥望跋山涉水带她去往南方。
那年陈砚心十岁,第一次去到那么远的地方,也是第一次听到陈桥望说起他和母亲的故事。
母亲名叫慕初妍,十七岁时来京市旅游,邂逅湖边写生、大她十几岁的的陈桥望,两人一见钟情,不顾父母反对私定终身。
慕初妍二十岁时生下陈锦心,二十八岁生下陈砚心。
陈桥望没有钱,慕初妍在生下陈锦心时便遭受了许多身体上的苦楚,加之远嫁与父母关系几近决裂。
婆婆是个好心的,却也是个嘴碎的,不仅生产时对她的矫情多有唠叨,生产后对她也多有颇词。
慕初妍没有生育陈砚心的打算,意外怀孕后却因为陈桥望的哀求于心不忍,却在生下她两月后带着大女儿一去不返了。
总之那是一段老套又真实的故事。
老套到陈砚心根本无法找到正确的语言来评价他们的爱情。
只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
慕初妍离婚后,嫁给了她的初恋钟先生,钟先生带着她和陈锦心去到港市发展珠宝业,顺带给陈锦心改了姓,视如己出。
钟先生不知晓陈砚心的存在。
过了海关,陈砚心困顿到极点,为了方便,陈桥望只买了一瓶矿泉水给她。
陈砚心非常了解陈桥望胆小的性格,异乡街头、语言不通,就连买个面包都成为他的难题。
到了下午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雨。
来到钟锦心结婚的地址,陈砚心看见慕初妍从一辆黑色轿车中下来。
陈砚心一眼就认出了她,虽然她们从来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