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报道(79)
这天本该是个高兴的日子,因为台里爆出热门话题, 热搜不断,所有人都沉浸在工作的忙碌以及喜悦当中。
但她早早回了家里, 等待。
陈砚心早就知道李翊贤会给她打电话,还想他或许会敲响她的家门。
她不知道李翊贤是否真的能够洞察她的心思。
男人对女人,总是得到之后不珍惜。
陈砚心觉得, 自己犯了致命错误,这个错误就是——看不清局面。
在她尚未对李翊贤动心时,对方穷追不舍, 她稍稍松口,他便趁虚而入。在她开始动心之时, 李翊贤已经过了对她最为渴望的阶段,渐渐恢复原状。
感情阶段的错位令她和李翊贤永远做不到同频共振。
她不是感情小白, 如此清醒的沉沦令她更加难以接受。
她不需要李翊贤的安慰, 她现在只想这个人能够淡出她的生活, 好让她快速从这种难过情绪中抽离出来。
十分钟后,她接到了陈桥望的电话。
电话里的人是附近医院的护士, 她告诉陈砚心,陈桥望摔了一跤, 左手腕骨骨裂,正在医院治疗, 希望家属到场。
陈砚心顿时心乱如麻。
她前段时间也摔了一跤, 骶髂骨扭伤, 卧床两日痊愈。骨裂是比扭伤严重的问题,她不由得为陈桥望担心。
上次因为房产问题吵架后, 父女没有联系过。
陈砚心一愕:“你让陈桥望本人接电话。”
没过一会儿,电话被送在了陈桥望手里,他哎吆一声,“疼。”
“你在哪儿?”陈砚心说,“我现在去找你。”
陈桥望报了医院名字,距离陈砚心住的地方不远。他怕她麻烦,直接打车来了。
陈砚心火急火燎到了医院,进门一看,陈桥望正坐在ct室门口等待。急诊室门口站满了人,一路排在大厅。
陈桥望疼得脸色发青,陈砚心走进了才瞧她一眼,硬是憋着不出声。
陈砚心又急又气,按耐不住地问他:“怎么摔的?”
陈桥望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房子确定要拆,办事处来人量了尺寸,陈桥望见状心里没底儿,知道自己八成是以后没地方住了,又忍不住想着能让拆迁队补偿,拆迁队的人告诉他,按条例是要补偿给到老太太百年之后,但现在老太太进了养老院,所以这份补偿也就没了。
陈桥望一生潇洒,打着艺术家名号晃荡了半辈子,寂寂无名穷困潦倒,滑倒那时他心里无比落寞,手腕撑在台阶上狠狠抵了一下,他心里想着无家可归的晚年生活,惆怅。
那个夜晚漫长寒冷,陈砚心带陈桥望拍了片子,又去急诊室回诊,接着去换药室打了石膏挂了绷带。
出来医院时已是深夜。
医院门口亮着几盏路灯,霓虹消了大半。陈砚心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扶着陈桥望坐进车里。
在陈桥望的要求下,医生给他注射了止痛药,药效很快发作,他的脸色比之前好看了不少。
一路到了出租房,陈桥望站在门口向里看,讪讪道:“你就住在这儿啊?”
陈砚心给他拿鞋,问他:“怎么了?”
“还挺好的。”他说。
陈砚心把灯打开,率先进了门里:“比家里大些,但也大不了多少。”她给陈桥望倒了一杯温水递过来,夜色里面容竟也显得疲惫不堪,“晚上你睡床,我睡沙发。洗澡的时候用保鲜膜把手包好,你先坐着休息会儿。”
“你也休息会儿。”陈桥望有点儿不太好意思了。
陈砚心没搭理他,进去卧室换衣服,顺便换了床单。
陈桥望自己去厨房摸索,找到了保鲜膜,他只有一只手,套起来不方便,陈砚心注意到他时他正不小心把保鲜膜掉在了地上。
陈砚心说:“我来吧。”
陈桥望瞧见她略微肿胀的双眸,还以为她是心疼自己而哭,一时之间又有些内疚,问道:“明天几点上班?”
陈砚心:“九点出门,可能会加班,明天我找个临时工来照顾你,你决定留不留人。”
陈桥望说:“麻烦你了。”
“嗯。”
或许是太累了,陈砚心原本还以为今晚注定无眠,可事实是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半夜陈桥望起来都没能吵醒她。
她的手机没有静音,也没有电话打进来。
第二天一早,陈砚心准时去上班。
和廖途分手的时候,即使知道结果注定,她仍然难过几日。
但这次,她坐在地铁里,坐在工位上,强迫自己不去想,冷静得过分麻木。
以前的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和李翊贤没有结束。
不过这一次,她觉得差不多了。
李翊贤那么骄傲的人,不会容忍有人对他破口大骂。想想她还真是大胆,明明那天他好像没有吵架的意思。
曾经他的那些偏见和嘲讽像一座大山压在她背后,令她无法喘息,多日来的冷落让她心中没有一丝一毫安全感。m
也许他就是这样,兴趣一过态度大变。
spy最近很是忙碌,陈青在工作间隙不忘打探她的感情生活。
陈砚心平静诉说:“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陈青看着她,质疑:“你确定?”
陈青发给陈砚心一份独家专访,时间定在下月初。
采访对象是——李翊贤。
陈砚心对着电脑发了许久的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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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心给陈桥望找了个保姆照顾他,每天她下班回家都能吃到保姆留在厨房的饭菜。
有了人聊天,陈桥望不觉孤单。
一连加了半个月的班,陈砚心罕见得提前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