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她太好看了(156)
“进。”
这声音虽然沧桑了许多,但她确定就是聂瞻!
转动门把,首先听到的是病房内仪器有规律的滴答声。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去,目光落在病床上面如白纸没了往日活力的聂瞻,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聂瞻没料到她不打一声招呼就来病房,正在艰难打字的手指顿住,大脑宕机忘记了思考。
“你怎么……”她咬住唇,任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来,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韵韵,”聂瞻双手撑着床,但稍微动一下扯痛伤口,又无力地跌回床上。
方添韵忙跑过去,小心翼翼地伸手,发现他胸口缠着厚重的绷带,不敢碰他,泣不成声地问:“你怎么受伤了?”
聂瞻抬手帮她拭去眼泪,温柔的回话声中尽是虚弱,“杜瑞跟你说的我在这儿吗?”
“是我在消化内科等叫号,自己发现的。”方添韵责怪地话到嘴边,终究变成弱弱地抱怨:“为什么给我发那样的短信,为什么受伤也不告诉我,这么多天不理我,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聂瞻避重就轻:“你去消化内科是哪里不舒服?”
“我陪曼曼来看病,我身体没事,”方添韵追着上句话,继续:“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聂瞻垂眸不语。
在那场惊心动魄的激战,以为自己会命丧他乡,所以趁受伤那刻的清醒,忍痛给她发了遗言,为的是让她不要愧疚,忘了他好好生活。
值得庆幸的是子弹离心脏有两公分,他很幸运地活了下来。
但伤势太重,脱离危险期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了。
医生建议他养好伤再出院,聂瞻执意回国,在折腾了将近十一个小时的航程后,果然飞机还没落地,他的身体又出现紧急状况。
这不刚送到医院抢救过来,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就拿手机回复她之前发来的关心了。
“为什么连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要瞒着我?”方添韵抽泣着猛吸鼻子,开口说的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她对这段感情的万般不舍。
聂瞻最怕惹她哭,心一疼,伤口也在作痛,但安慰的话到嘴边,记起他们分开前闹的别扭,随即傲娇转音,“因为某人为了维护前任,说要和我到此为止。”
“我那不是维护他!”
“处处帮沈司珩说话,我不瞎,能分辨出来你的心选择……”
话音未落,沾着湿咸泪水的红唇轻轻堵住他的。
聂瞻直勾勾盯着眼前放大的脸,虚弱的身体像被注入了一股电流,正在慢慢驱散萦绕在胸口的痛。
等他想给予回应,品尝久违的温软,她却挪开了。
方添韵温声哄道:“我向你保证,他敢对你动手的话,我一定挡在你前面维护你。”
“真的?”
方添韵重重点头:“嗯。”
“这么说,你爱的是我?”
“对,是你,”方添韵捧起他的手,吻落在上面,接着深情款款道:“我留下来照顾你好不好?”
病房门被打开,杜瑞撞上你侬我侬的画面,即刻转身,“老板,检查报告我放桌子上了,有什么需要你给我打电话。”
被打断甜蜜的聂瞻脸色阴沉,不悦地嗯了声。
等人走后,方添韵佯装生气甩开他,“你居然让杜瑞也躲着我,不怕伤好了,我已经接受你离开的事实,答应跟别人在一起吗?”
聂瞻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韵韵,我是病患,心灵很脆弱的,受不了刺激。”
“哼,”她离开病床,想去给他倒杯水润润干裂的唇,拎起轻飘飘的保温瓶后,当即决定出去接热水。
见她要走,聂瞻忍痛支起上半身,“贺广坤被捕入狱,新证据也交给了律师,等法院受理,重新开庭,伯父就能恢复清白了。”
方添韵抬眸对上装满爱意的双眼,内心百感交集,“谢谢你在背后为我爸爸做的努力,等你伤好出院,我一定请你吃顿大餐。”
“只是请吃饭?”
“也许有别的,你猜?”
“我猜,”聂瞻挑眉:“还有谈情说爱?”
方添韵嘴角笑意慢慢晕开,她对这段感情的回应,无需用过多华丽的言语赘述。
聂瞻在她离开病床前喊住,不确定地追问:“你刚才说留下来照顾我,没有变卦吧?”
“看你表现?”
聂瞻为难道:“我躺在病床上怎么表现?”
“就……”方添韵捕捉到他不怀好意的笑,板着脸严肃道:“聂瞻,你现在养伤才是重中之重,不要想歪。”
“我没想歪啊,”聂瞻无辜地耸耸肩,“是宝贝想歪了吧。”
方添韵嗔他一眼,没好气道:“再这么没正形,我就不理你了。”
他捏着软绵绵的掌心,收敛嬉笑,语气中带着满满的认真:“跟你开个玩笑,别生气。”
方添韵脸颊微红,俯身趴在他耳边,拿出下半辈子积攒的所有勇气,用撩动人心的气音,呢喃道:“不过呢,我允许你想歪一次。”
阳光透过探出窗的树叶洒进病房,斑驳影子映在他们身上。
从今往后,属于她的小小世界将会多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而她也深知自己早就无法自拔地爱惨了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