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梁锦月拉长声音应了一声, 转回头。
程嘉屿轻笑一声, 走到她身边:“我怎么觉得你在失望?你很想见我?”
梁锦月举起叉子, 做了个威胁的手势:“……并没有。自恋狂。”
“好吧, 那我走了。”程嘉屿整理好自己的东西, 脚步一顿。
“你的行李我给你拿过来还是你要回去收拾一下?”
梁锦月快吃完了:“你帮我拿一下吧, 我行李没打开, 就在门口。”
她把房卡交给程嘉屿, 诚心地双手合十:“谢谢小岛同学。”
程嘉屿抽走她手上的房卡,笑了声。
“等着。”
程嘉屿再回来时, 梁锦月已经吃好了泡面。
把行李送过来后,他没忍住叮嘱:“有事叫我。”
他顿了顿:“事实证明,我比前台靠谱。”*
晚上, 梁锦月定好闹钟,躺到床上。
经过一天的舟车劳顿, 她现在身体和脑子都很疲劳。
昏昏欲睡时,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
细细的,尖尖的,像猫叫。
紧接着是床晃动的声音。
梁锦月怔住。
这里的隔音差,她和隔壁房又是床对床,导致这声音环绕似的在她耳边。
默默听了一会儿,隔壁还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反而动静越来越大。
梁锦月只好从包里翻出耳塞给自己戴上。
世界终于安静了。
她想,这下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了吧?
可惜没有。
第二天,梁锦月不是被闹钟叫醒,是被痒醒的。
她闭着眼睛抓了抓自己腰侧的皮肤,摸到一些疙瘩。
梁锦月一惊,坐起身掀开衣服。
她的后背和腰侧上起了些红色的包,有点痒。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梁锦月觉得痒意从背后逐渐蔓延到胳膊,甚至全身都又刺又痒起来。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迅速起床洗漱。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酒店去找赵呈。
赵呈接到梁锦月的电话有些惊讶:“你这么早就起了?”
梁锦月坐在酒店大堂,抓了抓自己的手臂,有些恹恹地说是。
“你先别过来了,我们马上过去了。”赵呈说道。
附近的商铺还没有开门,梁锦月无处可去。
一个人在外面吹了会儿风,她终于等到坐着电动三轮车过来的赵呈和制片。
赵呈从包里找出两份文件递给梁锦月。
“ 我们在学校拍片需要村里的许可。等一会儿你先去村支部办下手续。”
梁锦月接过来应好。
作为导演助理,她的主要任务是帮助协调现场的拍摄工作,包括场地演员和其他部门等。如果是大剧组,这些工作是分派给好几个人的。可像他们这种学生剧组,只能一人身兼多职地上了。
梁锦月翻了翻文件,好奇:“这村里的学校还在使用吗?”
昨天路过时她没仔细看,好像有社会人士在里面打球,不像在正常使用的样子。
赵呈耸肩:“早就废弃了,招不到学生。正好我们可以进去拍。”
梁锦月点点头。
*
8点左右,梁锦月带着文件去了村支部。
今天的村支部比昨天要热闹很多。
写着“送法下乡,江林大学法律援助公益活动”的红底横幅早早挂了出来。前方空余的场地摆放了一排桌椅。
几个乡亲坐在咨询的位置上等着,还有些村民抱着好奇打量的目光在观望。
梁锦月向保安咨询了一下,被指引去主楼的二楼。
正巧,从楼上下来了几个大学生模样的人。
梁锦月站在一边等他们下楼,暗暗搜寻着是否有熟悉的身影。
一直看到最后,她的目光一顿。
程嘉屿和一个老师模样的人走在最后,一边下楼一边说着什么。
他今天穿得非常正式,头发抹了发胶,西装革履,合身的衬衫笔挺整洁,扣子扣到最上一颗,下摆塞进裤子,身材挺拔,目光如炬,表情严肃淡漠,一副法学精英的模样。
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的目光和梁锦月的轻轻撞了一下。
梁锦月等他们全都下了楼,赶忙上楼找支部的相关领导签字盖章。
领导是个清瘦的中年男子,人也挺好说话。
“你们是江林来的,刚才那几个大学生也是江林的。”
梁锦月“嗯”一声,“我们学校离得不远。”
“好啊,都是好学校。”领导感叹了句。
顺利盖完章,梁锦月下楼。
程嘉屿侧对她的方向,坐得笔直端正,一丝不茍地戴着口罩。
他面前是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小姑娘,看样子是母女,小姑娘眼睛很大,长得漂亮干净,只是皮肤有些黑。
他似乎是没听清对方的话,微微倾身向前。他侧着身,耳朵靠近对方。表情看上去耐心而庄重。
在听清问题后,他低头写了些什么,递过去给对方,边指边说。
梁锦月眯了眯眼,觉得那笔有些眼熟。
还想确认的时候,旁边有挂着江林大学牌子的老师路过,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梁锦月打消念头,拿着文件回去找赵呈。
*
拿到许可后,剧组进入学校,开始进行布景妆化等准备工作。
到中午吃饭时,只来得及拍了一场戏。
这个时候,去对面法律咨询的人已经到了人头攒动的地步。
剧组人多,来回进出都能看见村支部那边的热闹情况。
吃饭时大家闲聊,有人说起对面的情况。
“还挺巧,江林大学也在这做法律援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