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南风起(10)
李晏秋:“哇!这西瓜还能刻出花儿来!”
张郁腹诽:不过如此,我也可以。
一排鱼骨灯在二人身边经过,里面的灯光并不明显,只是鱼尾扇起的风扑到李晏秋脸上。在夕阳下,吹箫声、锣鼓声、杂耍声,莲花灯、兔子灯、鱼骨灯,无人能躲过这能听到能看到的五彩斑斓的街道。
“晏秋,我们回去吧。”
“你的花灯不要了吗?”
“我们出来的时候是正午,没带什么衣服,晚上天凉了,先回去吧。”
“也好。”
李晏秋拿过张郁手里的糖画,二人并排向北走去,身后是摇着尾巴游走的鱼骨灯。
行至枫林,暮色四合。
李晏秋:“果然有些冷了。那是个人吗?”
张郁顺着看过去,树干旁边似乎蜷缩着一个姑娘,看衣着打扮不像是村子里的农家。
李晏秋拉着张郁的手腕,屏住呼吸靠近。
坐在地上的那人低声啜泣。
李晏秋:“你还好吧?”
地上的人抬起头,脸色白皙,面容姣好,刚刚哭过的睫毛翕忽扇动,看清李晏秋后摇摇头。
李晏秋蹲下来:“你迷路了?”
蒋燃羽不知道该不该说迷路,想想还是点了点头。
“你别怕,现在只是天黑了些,除了没有太阳,和白天并无不同,你看,还有月亮呢!”
蒋燃羽看着天上半圆的月亮,张郁看着他的月亮。
李晏秋就像小时候小姨哄自己那样安慰蒋燃羽。
蒋燃羽站起来:“我出来的晚了些,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这潦水村具体在哪儿,只知道应该是往北走……”
李晏秋细声细语:“你也去潦水村啊,我们就是潦水村的,不过,我从来没见过你啊。”
蒋燃羽用眼神问“你见过她吗”。
“没有没有,我从未见过她。”
“我是找李泽……”
李晏秋疑惑:“李泽?”
这潦水村就一个李泽吧?从未听李泽说过有什么要好的朋友。
李晏秋:“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蒋燃羽,叫我燃羽就行。”
“你好,我叫李晏秋。应该是你说的李泽的姐姐。”
“姐姐……”
张郁扭头看别处,接着看到李晏秋双手扶着另一边的人,只得暗暗叹气,时不时扯一下李晏秋的衣角:“这里有个小石子。”
第 8 章
在玉蜀黎生长初期,留在地里的麦根可以作为肥料来提供养分,这个时间的麦根谓之基肥。在玉蜀黎生长的过程中,可以施以动物粪便来提高玉蜀黎的产量,从施肥时间上又可以称作追肥。
李贞家里正好有一个猪圈、一个牛棚、一个鸡舍的肥料来施。
玉蜀黎茁壮的生长态势不仅惹得村民高兴,也会引来蚜虫的驻足,一次偶然的发现,村民意识到有草木灰的庄稼无蚜虫。
李贞家里正好有一个供十人吃饭的灶来产生足量的草木灰。
不止蚜虫喜爱青色的食物,村民也喜爱青色的白菜和生菜,也有着约定俗成的共识:立秋不种植,十月没得吃。
李贞家里刚好有个种白菜、萝卜、生菜的菜园子。
李泽和李小园正从菜园子杠着锄头往回走,碰到吃着番茄来找李泽的李晏秋,话说这番茄种植也不过百年,据说还是位姓唐的官员命名的。
李泽冁然而笑:“姐,你怎么来了?”
“专门找你啊。”
李小园:“都到这里了,进去吃个午饭吧。”
李晏秋:“不了不了,我回去吃就行,倒是李泽,我昨日在树林里碰到一个漂亮姑娘,说是迷了路,还是专门找李泽迷了路。”
许是李泽心里真的想到了谁:“姐,不要乱讲。”
“若是跟你无关,干嘛如此慌张。”
李小园竟难得露出笑容:“你说昨天遇到,怎么到这个时辰也没见到那姑娘啊。”
“在秋庐里呢,先是说来找李泽的,今日一早又说只是出门来玩罢了。”
李泽一改笑颜:“姐,那你更不要乱讲了。”
李小园:“晏秋也不是那种乱讲舌根的人。”
这话倒不假。
李小园:“好几日没一起吃饭了,来看看这个地儿也好。”
李晏秋跟着推门进去。
“晏秋来啦,晏秋可来啦。”
未见人先闻声的竟不是二婶。
小婶:“晏秋你快来看看,秧秧说牙疼,昨晚连带也头疼,直到天亮了才睡下,好几日了,一直如此,今日连话都不能说了。”
“小婶别急,我这就来看看。”
屋里的李穗秧正小口小口地喝着粥,仔细看的话,左侧的脸颊竟有些肿起来了。
虽是粥也应当嚼几下,李穗秧却只敢吞咽。
李晏秋让人把粥咽下去之后张大嘴巴,看着她左边的牙齿:“上面?”
李穗秧在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嗯。
李晏秋抬起她的下巴,是一颗横着长的牙齿!
随即拉着人走到门口,借着充足的光线进行“望闻问切”的望。
李穗秧后磨牙的数量并不少,想来是多出来个后槽牙。
“没事没事,只是秧秧多长了个牙齿而已。这种情况许多人都会有的,不过有人的这颗牙不会疼,也不会横着长。秧秧这颗牙且不说疼不疼,但就横着生长来说,也应当拔掉才好。”
小婶着急:“这牙拔了也不能再长了呀!”
“小婶,这颗牙本就不该有的,是多余的,若是没有横着长,那等它长出来也没有什么事,只是现在横着长怕是会挤坏别的牙齿。”
李穗秧发出微弱的声音:“拔掉。”